上次放假还是两年前,恰好老家修路,不知道什么缘故,不偏不倚穿过苏实真家。最巧的是那栋房子竟然被归为违章建筑。爸爸妈妈找到苏实真家里来,苏实真睡得迷迷糊糊,看了看猫眼,因为不想打交道,所以直接假装
不在家,回去继续睡了。后来她跟秦伶忠说,他在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冷笑着说“那不就活该吗”。苏实真先是笑着打趣“你好恶毒啊”,顿了顿又笑嘻嘻地接下去嗲声嗲气回答“反正跟人家没关系啦”。
这一次放假,原本也是要睡的。
连被褥都换成新的,去洗澡时听着水声哼歌,穿着睡衣出来,她准备继续铺床,忽然就被抱住了。她直接被抱着转了两圈,而她已经从他身上男士香水的味道辨认出是谁。都不再是青少年的年纪了,却还是像小孩子一样玩
闹。
苏实真尖叫一声,说:“我要喊救命了!”
“咳,”秦伶忠也不由得笑出声来,“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会来救你的。”
她随即应景地喊道:“破喉咙!破喉咙!”
他们倒到床上,她被折腾得气喘吁吁,笑得话都说不出来。他反而若无其事,体能好得让人嫉妒。
“你为什么不去住我那?”他伸出手,用一种让人怀疑真实性的温柔掠过她鬓角。
“住这里方便嘛。反正每天我也和ruru一起工作。”她合上眼睑回答,“你怎么进来我家的?”
“你上次不是给了我钥匙?”他说。
“难怪呢,”她忍不住和他十指相扣,眼睛发亮地说,“那我们要去哪里玩玩吗?只要别是澳门。”
他停顿了一阵,然后说:“哪里都可以?”
“当然啦。”她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那。。 . . . ”他看着她,男性似乎会因年龄增长、褪去稚气而变得更讨人喜欢,靠近她吻她,“我现在想去你那里。”
他们花了大把时间在床上。
两个人做完之后叫了外卖,仅仅套了身浴袍就去取,然后躺在床上聊天。
“你知道人在二十五岁之后体能就会下降吗?”苏实真边往嘴里塞薯角边说,“在那之前,新陈代谢还是很活跃的,但是之后就不一样了。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觉得我们是不是老了很多?”
“有可能啊。”秦伶忠按着枕头,抬眼时微笑,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有时候确实会想老婆孩子热炕头,放在以前是不可能的。等三四十岁了,会越来越想的吧。”
她像小动物似的在他怀里哼哼唧唧。
苏实真想了想,突如其来地起身道:“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生个孩子?我没有朋友,等以后老了的话感觉会很孤单。我不想变得很孤单。”
“嗯。。 . . . ”秦伶忠原本在看手机,延迟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他看着她,良久,难得一见有点犹豫,“生我的吗?”
她却毫不迟疑地绽放笑容:“也可以是别人的啦。”
他像是思索了几秒钟,没再往下说。
房间像是一个空旷的荒野,只有他们两个人。苏实真捏着新换的床单,等了好久也没听到新一轮的答复。于是她再一次开口,没有试探的口吻,只是大大方方地询问:“你有什么不满吗?”
他还是不吭声,默默地看着她。秦伶忠起身,去倒了杯水,边喝边走到床边,撑着后背挑眉。“我没意见,其实是没有。。 . . . 但是孩子要去伦敦住,至少十五岁之前。我爸爸会这样希望。就算这样也没关系吗?”
她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认真考虑,却很快就脱口而出:“是你爸爸这样希望,还是你这样希望?”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而已。”他被一眼看穿,但还是没流露出心虚的神色,“而且怀孕的话,要么就别做屈湘露助理了。到我家来吧,我可以帮你换一份工作--”
“我就知道,跟你在一起我就没有发言权。你也不需要了解我的意思。”苏实真坐下,开始点燃香烟,“随便了。我还是找别人吧。”
他心里有点动摇,为了掩饰才去接烟盒,却发现里面已经一支都不剩。准备打开抽屉,衬衫忽然被扔过来。
苏实真也在穿衣服,慢条斯理地说:“你可以走了吧?”
“什-”
“好啦,好啦,劳烦秦sir立刻离开我家。虽然是男女朋友,但具体事项我也知会过你啦。我要找个孩子他爸,”苏实真假笑着扶着把手,当下就要把秦伶忠扫地出门,“女孩子的目光只该在下一个男人身上停留,请吧您
嘞。”
秦伶忠正在套衬衫,满脸困惑地看向苏实真。她已经走上前,不容分说抓住他往外推。他转身捉住她手腕,她却突然间皱着眉说“好痛”。他吓得松开,她又继续将他往门外撞。
秦伶忠一边穿上裤子一边问:“没必要吧?”
苏实真上前,啄了一下他嘴唇,说声“你好烦”就关门。
他下楼,在停到楼下的车里一直待到半夜。期间有反思,也有在走神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劣习,也在积年累月的生活中认为自己可能改不掉。但人毕竟是人,总会有解决办法的,只要不断地提醒自己,关键时刻还是能做出
改变。再回到她房门口,秦伶忠认真地说:“我想来问问你的意见。”
苏实真穿着睡衣,故意伸出手摸摸他头顶,谈不上客气地说:“非常乖。”
他甚至握着门框俯下身,方便她摸头,好像两个人在演什么情景剧:“。 . . . . 可以的话,我们能讨论一下一起生孩子的问题吗?”
“嗯嗯。”她笑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透露,“偷偷告诉你,我对你的基因很中意哦。”
就孩子的问题,出乎意料,他们花了很长时间去讨论。
苏实真有好几次匪夷所思地露出笑脸。那是有点奇怪的笑脸,嘴角过于用力了,露出牙齿,眼睛也很明亮,整个人像橱窗里的洋娃娃,但是显得一点都不自然。秦伶忠罕见的不隐藏排斥,甚至显得有点害怕:“你别这样对我笑。”
苏实真垂下眼睛,笑容没有消失:“有点想哭,但是又不太清楚怎么哭比较好,只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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