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张纸条上写着:“矮子,十六岁,沉默寡言,非常孤僻,虽然没有腿,但让父母给自己做了个小篮子,喜欢骑在牛身上,牛去哪儿,他就去哪儿,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爱好。他带走我的腿之后,人就消失了。”
佟青来回读了几遍,越觉得其中有什么,可惜挠痒痒似的就是摸不着。他只好把目光又移到其他纸条上,试图找到其中的关联。
大家的头都凑在一起。
属于拉面男的失明的张大叔:“得到眼睛之后,觉得自己非常丑陋,想到抛弃自己的妻子,更是愤恨,提刀夺门而出。其他没有任何线索。”
夏雪霏的钢琴家闻风:“因为乡村能带给他灵感,所以他来到这里,但当他拥有耳朵后,开始对自己的音乐吹毛求疵,甚至非常暴躁,我猜测只有当他弹奏出自己满意的音乐时,才能归还耳朵。”
林芳对应的男孩果果:“一个因为耳朵失聪,在学校被暴力的男孩,得到耳朵后就去上课了,既没有任何过激行为,也没说想要什么,没有任何线索。”
薛静文对应的哑女:“林姐一直以来被人欺侮,却又有口难言,她能够说话之后,不断找村民诉苦,没有村民给予她耐心,我试着听过她说话,一直听下去,头都很痛,我想或许需有一个听不见的人,倾听她的声音。但我不确定这是不是通关的方法。”
方相如对应的郭大侠郭飞:“这老大哥不说话时沉默寡言,一说话全是别人的黑料!惹了村里不少人,现在弄得人人喊打,郭大侠说后天还在村口宣布一件惊天的消息,让我保护他,我想这就是任务要求,但是我平常坐办公室,体力真的不好,希望能和人互换任务。”
属于郑文杰的没有脚的墩子:“墩子有脚之后,加入了踢球的队伍,两队后天约战,但是墩子这一队伍缺少一个成员,我猜测需要玩家加入,我没有腿,需要帮忙。”
还有就是已经失败的马维敏对应的画家,没有任何线索。
大家看完纸条,都回到位置上沉思。
萧宁再次说道:“线索比较明朗的有林姐,郭飞和墩子,明确自己没办法完成任务的是林姐和墩子,那么谁能听林姐诉苦、帮郑文杰去踢球?”
方相如见自己没有被列为明确需要帮助的人,脸色黯了黯。
没人马上说话。
拉面男看不见,只是顺着萧宁的声音转头过来,烦躁道:“这样真的能行吗?没线索的人还有这么多,就算再齐心协力,我们帮了别人,自己还是完不成任务,谁有这个闲情雅致?再说想帮也未必能帮上,就说这个踢球吧,我一个瞎子,能去踢球?”他因为看不见的缘故,□□味少了许多。
方相如懦懦地说:“要是你能帮我保护郭飞,我倒是可以帮你踢球,时间撞了。”
林芳表示女人都不容易,可以去“听”林姐诉苦,薛静文奋笔疾书,对她再三表示感谢。
场面再次安静了下来。
果然还是不可行,佟青也属于并无线索的那一类,他问郑文杰:“你在哪里见到小山?”
郑文杰一愣,想了想:“学校。”
佟青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个问题:“你知道马维敏为什么要去学校吗?”
郑文杰脸色微微扭曲,但还是回答道:“好像是画家说要为学生们和老师们画一幅校园全家福,但是学校里很早以前少了一个女孩……马维敏想去问问那个女孩的父母是谁……”
佟青若有所思:“明白了,谢谢。”
“你想到什么了?”郑文杰急急地问道。
佟青正在想他见过的所有女孩。这个村镇里,女孩并不多。
那个小木屋里的女孩,是个关键点。
但在那之前,还要先去一趟学校。
郑文杰又叫了一声佟青,佟青才回过神来:“我可能遇见过这个女孩。”
佟青简单说了说情况,几个去过北边平方的人都恍然大悟。
“但是,”佟青抿了抿唇:“强行把小女孩带出来,我觉得是一件危险的事,暂时也看不出小女孩和画家以外的其他事情有关联,现在去找她就显得贸然了。”
杨毅忽然说:“我记你的你的笔记本里,写有个人和瞎子生了个女儿,后来不见了?”
佟青眼睛一亮。一瞬间,他脑子里的一些线索贯通在了一起。这个女孩,是丑瞎子张大叔的女儿。
佟青:“这个小女孩,是张大叔的女儿,拉……褚勉涛,你要不要试着把张大叔带去见见她?”
拉面男露出一个苦笑:“我带他?他别拿刀宰了我就算是好的了。”
佟青还欲再说话,忽然听见夏雪霏大声说:“你们!快看灯。”她一边说,一边用手猛烈地摇晃林芳。
不知何时,会议室里昏暗了下来,竟然是桌上的煤油灯光芒暗淡了。这煤油灯在房间里燃了这么久,又在寒风里驱寒,现在看起来终于衰弱了——显然节目留给众人谈话的时间也是有限制的。
几个能看见的又有腿的,已经站了起来。郑文杰用双臂的力量将自己弄下桌子,重新落回木板上。
萧宁抬头看了一眼,也站了起来:“今天就先回去吧,明天大家看看有没有更多的线索,时间还很充裕,不要害怕。”
他虽然是好心好意,但这番话落在别人耳中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因此只有懵懵懂懂也没怎么看清他说了什么的夏雪霏露出一个笑容,在这情况下,她再喜欢萧宁,笑容也勉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