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到女皇的寝宫门口,便看见大门紧闭,一问才知陛下酒醉身子不适,叫了沈文卿来侍寝,裴琇的脸色当场便沉了下去,铁青得可怕。
被他叫住问话的小太监,一见他这副模样,吓得连赏钱都不敢讨要了,一溜烟跑了。
从夜晚到天亮,寝宫的大门就没打开过,就连早朝时,陛下也没起身,说是身子不适免了早朝,这下子,大臣们议论纷纷,女皇一向勤勉,自从亲政后就没缺过早朝,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唯独裴琇,脸一直阴沉着,匆匆去了金銮殿点了个卯,便再次去了女皇的寝宫,这一次,寝宫大门终于开了。
裴琇刚进去,便看见沈文卿神色疲倦至极的站在凤瑾的卧房门口,正低声和钟姑姑说着什么话。
看见裴琇,沈文卿眸光闪了闪,也没有向他行礼。
以沈文卿的品阶来说,是应该向裴琇行礼的。
裴琇的脸色唰的沉了下去,“怎么?得了陛下宠幸,就敢对本相不敬吗?”
沈文卿打了个手势,钟姑姑低着头回了屋子里,等门再次关上,沈文卿才皱着眉头说道,“下官不知相爷在说什么,陛下昨夜醉酒,上吐下泻折腾了一夜,下官也守了一夜,现在陛下才喝了药,睡了过去。”
“你以为本相会信?”
话音刚落,门再次打开,张太医满脸疲惫的从里面走出来,看见裴琇,愣了一愣,“陛下刚睡着,相爷若是要探病,还请换个时间再来。”
裴琇瞳孔骤然一缩,“陛下真病了?”
“是啊,也不知怎么的,晚膳过后,突然就上吐下泻,就连喝的药也一下就吐出来,整个人都快脱水了,老臣和沈大人守了一夜,陛下的情况才稍微好转。”
张太医说到这,满脸困惑的摇了摇头,“或许是最近陛下日夜操劳,身子过于虚弱,又吃坏了什么东西,才会一下子扛不住,全都爆发了。”
裴琇眸光闪了闪,一言不发的转身出了宫门。
他回了相府拿出那个纸包,叫来何太医仔细检验了药粉,并没有问题,只是普通的增加闺房情趣的药物。
难道是女皇身子虚弱,或者吃了什么相冲的东西,才会上吐下泻?
这个问题的答案除了凤瑾知道,谁也不知道。
凤瑾这一病,断断续续的病了两个月,每一次快要好起来,总会发生点状况再次病倒,从十月到腊月,张太医住宫里的日子,比回家的日子还多,因此,张夫人都有点意见了。
原本女皇每次好转的时候,还能撑着上朝和批阅奏折,处理国家大事也能勉勉强强,可要不了几日,身子的情况就会急转而下,连榻都下不了,到最后,朝政再次交到裴相手中,宋明,齐大人和李屹加以辅助,跟从前辅政时也没什么两样了。
唯一不同的是,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交由女皇定夺。
腊月一过半,女皇的病势更沉,一直昏昏沉沉的,清醒的时候都少,别提定夺要事了,就连清清楚楚说话的时候都少得很,沈文卿一直陪在宫中,少有回沈家的时候。
小年那一天,腊月二十四,沈家来了人,少夫人李清要生了,请沈文卿立即回府。
沈文卿心知肚明,李清这一胎才七个月,并没有足月,李清之所以早产,也是他一直挑着兰心在刺激她。
他安排了这么久的好戏,终于要正式开演了!
至于为什么要让李清在这时候发作,是因为李清必须得死了,她死了,他才能无所牵挂的执行女皇交给他的新任务。
女皇这一局安排了这么久,终于到了釜底抽薪的时刻了。
裴琇是生是死,很快就要见真章,怪只怪裴琇居然想着给女皇下那种药,惹得女皇一怒之下,布这么大的局来试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