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谷里的座位都是随意劈砍出的石凳,小傻子那个嫩嫩的屁股坐久了,都会被硌出红印来。
戚无行找了几天也没找到合适的物件给萧景澜做个垫子。
逍遥谷里都是习武之人,睡觉都无须被褥,这里荒废太久,几百年前留下的那些绫罗绸缎早已腐朽不堪,没有涌出。
萧景澜委屈巴巴的,大眼睛说湿就湿,眼看着就要把自己委屈哭了。
戚无行僵硬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澜澜,那……坐我腿上好不好?”
萧景澜站起来,抱着他书就钻进了戚无行怀里,坐在男人结实粗大的腿上继续看书。
戚无行深深吸了口气,无法分辨是花香,还是萧景澜身上太香,他有点醉了,想亲亲唇边那个白嫩的小耳朵。
萧景澜看了会儿书。
鬼医拎着药篮走过来:“戚无行,你跟我去后山抓条蛇。”
戚无行脱下外套垫在石凳上,让萧景澜坐着,又摸了摸那个小脑瓜:“澜澜,我和前辈去后山,带野果回来给你做点心,好不好。”
萧景澜很乖很乖地用力点头:“做点心。”
他现在就像个小孩子,很好哄,什么都不知道。
戚无行拎着刀和鬼医进了深山。
萧景澜怔怔地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山路间,手中的笔滴了好几滴墨,他也没有发觉。
谷主靠着树懒洋洋地站着:“澜澜,好些了吗?”
萧景澜抬起头,有些惊慌失措地合上书:“谷主。”
谷主说:“这几日我总看你一个人发呆,便知道,你想起些什么了。”
萧景澜低下头,小声说:“谷主,我……我知道,我做错事了……”
谷主乐了:“你做错什么了?”
萧景澜轻声说:“我已痊愈,却一直……一直欺瞒你们……”
谷主摇头:“我们无所谓,你是在骗戚无行吧。”
萧景澜难过地攥紧了书页,喉咙里有些无助的哽咽:“我只是……若不这样,我……我不知道该怎样让他留下……谷主……我该恨戚无行的……可我现在……我现在只想……”
只想被戚无行这样抱在怀里,白天,夜晚,凑在耳边说着亲昵的话,听那个沧桑低哑的声音,温柔地喊他澜澜。
他和戚无行之间,隔着那么多的恨,那么多的痛,几度别离生死,若非他傻了,他……怎么还有借口,骗戚无行留下。
“我只想让他留下……”
逍遥谷的风很轻很软,总是伴着淡淡的花香,让人有些如梦的恍惚。
谷主静静地听完萧景澜的话,却笑了:“小傻子,想把戚无行留下,装傻可不是最好的法子。”
萧景澜惶然无助地仰头看着谷主,眼眶微微有些红了。
谷主捏着折扇,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萧景澜清秀精致的小脸顿时红了,红的比树上的红果还要艳,他磕磕巴巴地说:“谷主……这……这……”
谷主笑吟吟地欺负孩子:“你若觉得没把握,去找鬼医要些药来,他那儿啊~什么都有。”
说完,摇着扇子走了,留下萧景澜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石头上,身下还垫着戚无行的衣服。
戚无行天黑才回来,给鬼医抓了一条毒蛇,两罐毒虫,还采了一些自己都叫不出名字的药草。
鬼医回了他自己的住处,戚无行蹑手蹑脚地来到萧景澜住的房子外,却发现床上没有人。
他怔了怔,这么晚了,小傻子会跑去哪里?
鬼医把药筐扔地上,伸了个懒腰准备睡觉,却看到门口有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这儿是逍遥谷,那个武功如鬼似神的死不老就住隔壁,他也不担心是歹人摸进来,随口问:“谁啊?”
萧景澜脸还红着,左脚拌右脚地踉跄着冲进来,磕磕巴巴地说:“前前前辈,我……我想找您要点药……就是那种……那种……”
鬼医看见这小红脸,几乎能从萧景澜脸上看出字来,他嗤笑了一声:“香魂膏,春情散,巫山丹,你要哪个?这儿还有一点孕水,施人喝了都能怀,也来点儿?”
就在戚无行急得快要把逍遥谷翻一遍的时候,他看到他的小傻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