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煤矿值班室的电话号码,他们也记不住啊!
而这也导致,有的煤嫂们会把卫家的电话号码留给老家人,万一老家有个急事也能第一时间找到他们,所以现在卫家的电话机更忙碌了,一天得有二十几个电话打进来,有时陆工想打个回来问问家属和孩子,压根打不进来。
占线啊。
不过,这都是幸福的烦恼,但凡是三分钟以内的通话,卫孟喜都不收费,然后避开工作日上班时段,不要耽误客户生意就行。
她的这一举动,瞬间又赢得了大家的称赞,都说卫老板是个好人,厚道人。
付红娟那种破嘴,居然给她取了个“卫大善人”的外号,搞得卫孟喜都不好意思出门了,恨不得用胶布把她嘴巴封起来。
这不,说笑着,卫孟喜从村口往家赶,路上遇到的都是一声比一声高的“卫大善人”,这些煤嫂啊,就是故意的,“我看你们就是太闲了,不行明天都来加班吧,义务工。”
大家哄堂大笑,叫她卫扒皮。
卫孟喜这才舒坦,对嘛,周扒皮比大善人更让她没压力。
回到家,孩子还没放学,张大娘又去施工现场捡东西去了,这老人家是怎么说都不听,现在冬天山里也没啥,但她早上早早的就去,总是能捡到一窝野鸡蛋啥的,拿回来给孩子们炒了吃,特香。
金水煤矿跟老家菜花沟一带不一样,老家那边前几年太穷了,山上的野鸡野鸭野兔野果子河里的小鱼小虾,都被抓完了,短短三四年根本恢复不过来,可金水煤矿不一样,这里前几年抓得少,现在都繁殖了不少,捡几个野鸡蛋不难。
当然,金水村的村民是信奉保护大自然,保护野生动物的,村规不许上山打猎伤害野生动物,所以物种多样性保护得很好,很多其它地方已经绝迹的动物,这里都有可能遇到……捡到野鸡蛋也是正常的。
正想着,电话响起来,卫孟喜赶紧一抓,“你好,美味卤肉。”
那边的人顿了顿,居然是何向坤。
“何主任你好。”
她的声音本来是偏清脆的,非常爽利,给人一种勤快麻利的感觉,跟她风情的长相不太一致。可在何向坤耳朵里,就是会感觉比石兰省电视台的女播音员还好听,清脆悦耳。
他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是这样的,你的资料我给我们省行的领导看过,领导说你要是等不及的话,可以先部分抵押,贷一部分出来,先用着,以后能找到别的抵押物,再贷下一部分。”
卫孟喜很惊喜,她正有此意,她现在就是在争分夺秒的跟同一时代的弄潮儿们抢时间,能赶在别人之前抢到市场,她以后就是卤肉王者,抢不到的话,短期内也不会死,但以后会被大鱼吃小鱼,最终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商场是很残酷的,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就让着你,不会因为你有五个崽崽要养就对你手下留情一点,在这片利益的红海里,只有两条路,要么力争上游,要么就默默无闻逐渐消失。
想要折中的,做个只用收钱的中庸之辈,是很多人都达不到的。那些曾经享有一定知名度,但没能做大的民族品牌,最终都要么被国外资本收购,拿一笔钱了事,要么被其它更努力的牌子挤下去,最后查无此人。
这样的例子卫孟喜见过太多了,是国产牌子本地牌子不好吗?不是,只是市场份额小,不得不被大资本垄断而已。
所谓的优化结构,所谓的整合市场资源,其实就是大资本吞噬小散户的冠冕堂皇的借口,它们的胃口可以很大,大到国家项目,也可以很小,小到老百姓的菜篮子,它们都想垄断。
卫孟喜希望,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她能扛住。
她现在,只是不想做可以随意被人吃掉的中游,不想再像以前一样到处腆着笑脸求人,更不想自己和小陆打下的“江山”拱手让人,所以只能冲一冲了。
能不能做大,就看贷款能不能成了。
她这边想的是好好的,可她忘了,有时候成功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当然,这都是后话,且说卫孟喜自己刚把菜洗上,张大娘乐颠颠回来了,“哎呀小卫你干啥,放着放着,都说饭我来做,你赶紧看书去。”
她指了指客厅墙上挂着的日历,距离考大学就只有两个月了。
卫孟喜简直哭笑不得,咋自己认识的这些老头老太们,甭管识不识字的,都是一个劲催她念书,催她考学?
明明她现在已经摆脱文盲称号了啊!
最近职工大学和夜大开始报名招生了,这消息还是苏玉如打电话来告知的,并一再强调,她必须考一个,考不上就别叫她苏大姐了。去年她没能考大学,可是让苏大姐郁闷了挺久的,用她的话说,即使考个金水医专师专的,也是个大学啊。
她真是痛心疾首,跟损失了几个亿一样的难受!
最近,眼看着夜大职大招生公告出来了,苏玉如第一时间打电话来,就生怕她误了报名时间。
卫孟喜:怎么有点像逼着我考公考编的家长呢?
不过,卫孟喜也清楚自己的目标,即使再忙,她读书这个念头也一直没断过,无论夜大还是职大,她得想办法去上一个。以她现在的财力,花钱买一个倒是也能,但她不愿这么干,因为她相信自己凭本事硬考也能考上,这是对她重生四年以来最大的,最硬的检验。
这辈子到底会不会跟上辈子不一样,这才是试金石。
所以,刚报了名,她就立马在日历上做好记号,每天撕一张,眼看着就只剩六十多张了,全家老小就是远在千里之外的陆工,也在催她看书复习。
甚至还自己亲手做了一份复习笔记,挂号信寄回来,让她一定要好好看。
状元郎的亲手笔记,市面上至少值好几大百吧,要是遇到有钱的高考生,搞不好能上好几大千,卫孟喜嘴上嫌弃他婆婆妈妈,但心里可甜啦。
自己男人嘛,虽然婆妈了点,肉麻了点,但这份笔记可是她的拿分宝典,不看白不看!
看了会儿书,孩子们叽叽喳喳回来,今天他们也正在期末考,上午考的是语文,根花和根宝在那儿对答案,卫红卫东进门就钻厨房找吃的。
反正不用想,花棒肯定是满分,铁憨憨能拿九十分老母亲就十分欢喜了。
他们才二年级,不用写作文,只需要具备基本的学习能力且认真学过的,都很容易拿九十分以上。
“妈妈,王老师让我暑假去京市参加比赛。”根宝悄咪咪过来,嘴里叼着根这个季节见不着的嫩玉米。
“哦?是上次的比赛结果出来了吗?”
“嗯呐!”小伙子表面漫不经心,其实小眼神一直看着妈妈呢。
卫孟喜直接抱住他汗津津的脑袋,脑门上亲了一口,“第几名呀?”
“第一。”
卫孟喜又狠狠地亲了几口,这孩子去年临阵磨枪学国际象棋,本来也没想着要让他拿奖,结果居然一路过五关斩六将,从区里杀到市里,上个月杀到省里,得了省里同年龄段的第一名,现在居然都要杀到首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