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广青这天晚上梦到以前的事了,中考前爷爷长吁短叹说要捐两栋楼他的乖孙才有书读,老头子演得真情实感,唬得他一个月老老实实没再闹事。
后来中考前处分全销了,他考的也还不错,老爷子笑眯眯说带他去骑马,中午12点出的成绩,下午1点上了私人飞机。
草原上新奇又好玩的东西多,但是吸引叛逆期中二病少年的只有草原跑马。他接连三天都在广阔的草地上策马扬鞭,起的比上学还早,带上水壶和烤馕就往外冲,天擦黑了才回来。
这天傍晚,广青勒马停在毡房不远处时,看到有个人站在门外,穿的整齐,一身西装三件套跟蒙古包格格不入。
广青翻身下马,把马鞭和缰绳交到看管马匹的少年手里,走到那人面前站定。
策马少年还在很远以外时贺予泗就一直盯着看了,宽阔平坦的草原不会遮挡住任何东西,而他又骑在马上,穿着颜色艳丽的衣服,像晚霞掉下来的边角颜料被风吹着飘。
贺予泗在广青还没出生前就知道自己即将有个弟弟,他知道广青从小到大的任何事。
三岁时半夜开门走上街被警察送回来,
六岁在学前班用零食让同学给他当大马骑,
八岁过生日许愿要一个弟弟当小狗宠物,
十岁因为把做完的作业打印卖给同学被老师训,
十一岁过年转圆盘桌玩把备好的菜全甩飞,
十二岁开始当学校小霸王。
……
他的抽屉里有广青从出生开始到现在的每一年的照片,但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真正见面。
21岁的贺予泗注视着他15岁的弟弟,然后得到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痴线。”
广青觉得这个陌生人简直是莫名其妙,盯着他让他感觉瘆得慌,送出一句国粹后绕开他进了毡房。
老头子给他冲好了酥油茶,他喝着第一口的时候那个奇怪的人也进来了,老头子突然开口。
“这是你的亲生哥哥,叫贺予泗。”
广青被呛到,一碗茶全撒在身上,他错愕地转头看旁边的青年。
这是他第一次见贺予泗。
费力睁开眼皮,窗帘半开投进来的阳光打在被子上,刺得广青又闭上眼睛,伸手胡乱挥动,抓到手机后缩进被子里看时间。
快十一点了。
他在被窝里憋了会儿气,清醒些后掀开被子下床。走路没什么问题,就是一脚轻一脚重有些踉跄。
牙刷挤好牙膏,洗漱台的镜子上还有便利贴。
“给靑仔bb——我出门咯,12:00回来陪你食饭,勿念。”
广青漱完口擦干手后把纸揭下来,回到床头柜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丢进去,跟各种颜色的便利贴堆在一起。
下楼阿姨已经在厨房准备午饭了,他倒在沙发上,点开电视看。
再睁眼他发现身上披着西装外套,电视放着抓不到老鼠的猫,而贺予泗敞着衬衫领口把他的脚放在腿上,正在看手机。
“醒了就起来吃饭。”贺予泗关掉手机拍拍他的小腿。
餐桌上广青盯着酱排骨就要夹,但是筷子被人按下,面前又放下一碗汤。
“先喝汤,你早上没吃东西。”
广青拿勺子在碗里转着,看贺予泗舀汤,开口说:“我们去克什尔吧。”
贺予泗动作不停:“你想什么时候去?”
“今天下午就去!”
“去那要坐4个小时飞机,你屁股不要了?”贺予泗喝了一口汤,又拦下广青夹住排骨的筷子,“明天下午出发,现在,你把汤喝了才可以吃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