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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湖泊眼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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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景?不是第一次说“我爱你”,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说“我爱你”。

他原先羞于表达爱意,直到某位前女友点透:“不仅要用行动表达,更要说,因为说话就是显而易见的一种行动表达,它是动词。”

至于他和这位前女友的故事就更简单了,异地,分手,尽管那位女友追求精神上的优越性,却并不是固守柏拉图式恋爱的人,她喜欢面对面的交流和拥抱,所以和他分了手。

郗景表示理解,便又是一场和平分手。

这句话是说不腻的,庆章岁也看不腻郗景说这三个字的优美唇形,更写不腻“我也爱你”。

出门前庆章岁轻轻亲吻郗景的耳垂,认真地道别。

有那么一瞬间,郗景产生了某种庆章岁不会再回来的错觉,好在心悸的感觉稍纵即逝,他望着庆章岁的鼻梁被羽睫的阴影覆盖,起伏的轮廓柔和优雅,早晨的光虚虚投在脸上,白得耀眼。

庆章岁转头离开,两人的背影离郗景愈来愈远,好一会儿他才敛了目光,到房里找书看。

郗景在一本生物书上找到了香气的答案:费洛蒙。

他慢慢地翻阅着,发现庆章岁只在这本书的某几章做了详尽的笔记。很明显的功利性阅读,郗景推测应该是入职调教师的那段时间恶补的生物知识。

真像医学生,先把上百本厚书啃了,后要实操。前者决定下限,后者决定上限。

一本一本书中的笔记读下来,少年刻苦求学的模样就映在眼前。

郗景虽然和他同拍,但也缺席了他好多年的时光。郗景试图悉数补齐,手指细细摩挲着上面的字迹,仿佛也同他走过了学习的那段岁月。

意外翻到了庆章岁的字帖,横平竖直,一撇一捺,再到铁画银钩,力透纸背,郗景痴缠地抚摸,听不见声音,便只好对字的喜欢再多几分。

读书写字,再正常不过,然而这又是个人人有书读,人人不读书的时代。

郗景翻到了一本诗集,无数次被抚平的书角不是虚妄,这比有目的地阅读还要让他欢喜。

因为他也喜欢。

动作多么活泼,

精力多么旺盛,

在浪花里跳跃,

在大海里浮沉;

不幸遇到火山爆发

也可能是地震,

你失去了自由,

被理进了灰尘;

过了多少亿年,

地质勘探队员,

在岩层里发现你,

依然栩栩如生。

但你是沉默的,

连叹息也没有,

鳞和鳍都完整,

却不能动弹;

你绝对的静止,

对外界毫无反应,

看不见天和水,

听不见浪花的声音。

离开了运动,

就没有生命。

活着就要斗争,

在斗争中前进,

即使死亡,

能量也要发挥干净。

庆章岁忙碌中还抽空选了几个新道具揣回家,说来好笑,某位八卦同事竟然拦在白塔门口噼里啪啦问了一堆,姬小木一句也没翻译,冷笑着抱臂不动。

他当然乐得继续装读不懂唇语,面色柔和地对着同事点头,流出少年的懵懂气质。

八卦同事想了想,雷伊要种花不当首席、问酒看电影也不当,唯有庆章岁劳碌命能成,便忧郁地停了嘴,可别把人得罪了。

庆章岁办完事,跟归巢的小鸟一样,自个儿拍着翅膀回了家。

郗景在家等他,却不想时针滴答走着,夜幕降临,就那么在沙发上抱着书睡着了。

眉毛浓密而干净,合上的眼皮和紧闭的嘴唇格外亲切,缺了那双眼睛的点缀,飒气一削,怪的是平和感也慢慢褪去,看上去有些软,或者说疲倦。

庆章岁蹑手蹑脚地把书从他怀里抽出来,那页写着一首小诗:

从你的手指流出了头发

像波浪起伏不平

从你的手指流出了眼睛

有忧伤的眼神

嘴唇抿得紧紧

从你的手指流出了一个我

有我的呼吸

有我的体温

而我却沉默着

或许是不幸

我因你而延长了寿命

身体是温软的,不仅有因按时作息而变得光滑细腻的皮肤,还有之下流淌着的热血,庆章岁抱着他,只觉手感颇好。

他舍不得撒手,把人抱到床上,东摸摸西蹭蹭,过了会儿又嫌白袍碍事,将郗景剥得精光。

这下做什么都方便了,庆章岁移着掌根,贴在人小腹处,极慢地划过腰身和尾椎骨。

到最后却又克制地停在危险的位置。

总不能把人做醒吧。

虽然他刚才确实这么想过。

但是郗景是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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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得睡着了,庆章岁心底软得一塌糊涂,做不出来这种事。光是想想都觉得十分羞愧。

郗景其实醒了,他一向浅眠,身体接触的刹那他便从梦乡里挣出。只是他慵懒地闻着庆章岁身上的味道,身体软着,不想再动。

他还知道庆章岁昂扬的性器就抵在腿侧。

然而庆章岁没叫他起来做,只是对着郗景匆匆解决一发,冲了澡,带着沐浴露的味道躺进了被窝。

就算如此,郗景还是能轻而易举地嗅到那种香气,宛如湖底缠人勾魂的水鬼。

郗景梦到自己流了一地的眼泪,夸张地积成湖水,而庆章岁就在里面划船。

场景太过离奇,郗景挥了挥手想跟庆章岁打招呼,接着伸手去牵他。

没想到他一动,湖水便跟着翻腾,吓得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直到睁开眼睛,他都还在回味这个怪异的梦。郗景搂着庆章岁的肩,亲吻他的脸和鼻尖,没想到人笑着抬手一环,就把他箍在怀里。

拥抱还不够,要接吻。胸膛挨着,心脏有力地跳动,输送的血液流经全身,细胞尽心尽力地运作着,像首工整的诗。而这一切,只是为了人能够活着。

舌头互相纠缠,郗景接吻从来积极,呼吸的空气都是暖的,跟心间的热情一样持续高温。他闭着眼,忍不住去想那个古怪的梦,不太懂,为什么自己在梦里能流这么多眼泪。

他十多年没哭过了。

不应该啊。

吻完也不歇,他趁着梦里的细节还清晰,讲给庆章岁听。庆章岁打了个手语,让他稍等,便牵着他的手开始回忆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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