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下得去手。”撒利话刚出口,就想到他们为了设下这个局,整座城都说不要就不要了,那些不是人了,已经是彻头彻尾的魔鬼。
“我知道如何取出,但是还需要你来动手。”
“可以。”
“那先帮莎拉将今晚熬过去,明天天亮了,对魔气有所克制了,我们再动手。”
两人讨论完了,莎拉也已经将晚饭准备好了,她笑眯眯跑出来招呼了云诗衍和撒利,脸上洋溢着笑容,天真无邪,看起来无忧无虑,谁又知道她到底经受过怎样的痛苦呢?
是夜,妮娜塔按照自己和莉莉思的约定,来到城外的一家小旅店。莉莉思知道她对于冬加尔城的事情非常的担心,所以和她做了约定,两人一起出发,前往冬加尔城。
妮娜塔的朋友很少,对于莉莉思自然是极为信任的,朋友不反对自己有些幼稚可笑的念头,反而想方设法都要帮助她去实施,叫她感动,所以夜里,她换了伪装,悄悄从教堂之中离开,到达了两人约好的旅社,进入了莉莉思提前订下的房间。
这家旅店在城郊,非常的偏僻,离王城出城的城门非常的近。她们只需在在这里待一夜,明天天明城门打开时出门便可。等到教堂和护卫发现她不在了,天已经大亮了,她们可以换装走出很远的距离。
莉莉思还没到,妮娜塔将自己的斗篷取下,站在窗前,深呼吸了一口夜里有些森冷的天气。旅店楼下灯火通明,还有不少人在打牌喝酒,各种喧闹的声音让第一次见识到这般场景的妮娜塔有些好奇。
身后传来开门声,妮娜塔开心的转过身去,之后脸色一白。
开门的是一个男人,虽然他身披斗篷,但是以他的身形,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娇小的莉莉思。
“你是谁,这并不是你的房间,请你出去!”妮娜塔大声的呵斥。
“我的公主殿下,性格这么暴躁,会不讨人喜欢的哦~”那人拿下了斗篷,露出了妮娜塔熟悉又厌恶的一张脸。
“贝拉丹神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莉莉思呢?!”虽然察觉到危险,但是妮娜塔并不觉得贝拉丹敢对自己如何,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里了,这么多年贝拉丹只能看着她而从来得不到,这多少给了妮娜塔一些信心。
贝拉丹冷笑了一声,缓缓的解开了自己的领结,笑道:“我的公主殿下,疑问不要那么多,不然会不开心的。”他已经锁上了门,笑眯眯的脱下了身上的外衫。“今天晚上,由我来和公主殿下愉快玩耍呢~”
妮娜塔可以感受到他那放肆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连,如同火热的唇舌一般,舔舐她的身躯。这让她有些害怕。“大胆!谁准你和我着说这样的话!你信不信!”
“还以为你是尊贵的公主,伟大的继承人呢?”贝拉丹嗤笑一声,指了指他们现在所在的环境。“看起来您还不知道我的到来,意味着什么啊~”
夜很长,王都已经开始冷起来了,落了叶的枯枝之上结上了冰霜,鲜血染红了旅店的床单,沿着木质的地板,一点点的往下渗。
莎拉体内的魔气,因为有了对魔气能够精确掌控的撒利的到来,而受到了一夜的压制,这一夜,有人幸福欢乐的进入了梦乡,有人为了一身的清白,不堪受辱,所以选择结束自己的人生。
第74章 杀死那个血猎(十一)
王都全面戒严, 莉莉思全然不知后面发生了什么样子的事情, 她做出的事情带来了什么样子的后果,她已经被一名血族带着, 离开了王都,朝着冬加尔城去了。
谈判的过程非常的简单, 在血族察觉到她身上的印记是谁人所下之后,他们对莉莉思的态度瞬间从无视变成了诡异,虽然那人看她的目光很怪, 但是他却没有伤害莉莉思, 这让莉莉思相信,她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追求什么,人生走到今天, 她的所作所为,所求的不过是“活着”。当年在孤儿院的那一场屠杀是她心中永远的阴影, 就是十年的富贵生活也抹不去她心中每日欲生的恐惧。
她在怕死,害怕像那天晚上, 孤儿院里的其他人一样, 血流满地, 睁着眼望着天, 脸痛苦的扭曲,最后悄无声息的结束了短暂的一生。如果不是她恰巧躲了起来,那些人屠杀的时候也不曾察觉孤儿院之中少了人,那她早就死了。
在那之后, 莉莉思对于“活着”二字有了深深的执念,人类太过脆弱,无论怎样努力,就是幸福快乐的渡过一生,最后还是会死去。莉莉思不接受那样的人生,她想要的,是永永远远的“活着”。
成神成魔,都不是她能够做到的事情,摆在她面前的庄康大道,就只有成为血族一条。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不管付出什么样子的代价,失去什么东西,她都执着的,想要成为一个血族,她等这一天太久了,久到想起自己的梦想就要达成,浑身便颤栗起来,控制不住的笑声从她的嘴中发出,带着她的血族不耐烦的多看了她两眼,最后干脆打晕了这个笑得诡异的女人。
如果不是长老吩咐了,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险,他才不要带着这样一个神经病去冬加尔城。
冬加尔城的白天和黑□□别并不大,浓厚的雾气和魔气笼罩着这座城,按照生物钟醒来,撒利一睁眼,就看到了一个胖胖的女人在院中走来走去,采摘着花束。
那是莎拉的母亲,她仍然依照从前的记忆,每天有条不紊的生活,在云诗衍到达这个小屋之后,她和莎拉的父亲就被驱逐出了这个小屋,两人白天都只能在外面站着。
云诗衍伸着懒腰走出门来,见到撒利在看莎拉的母亲,语气有些迷糊的开口:“怎么了?看着她做什么?觉得她很可怜吗?”
撒利自然不能有这样无缘无故的善心,但是他仍然将目光落在云诗衍身上,一副要听他讲的专注模样。
云诗衍笑了笑,揉了揉眼睛坐到了撒利的身边,“她是莎拉的继母,和莎拉的父亲一样,他们是这座城市最先异化的人,可以说是最先的病原体。”
“莎拉因为成为了血族,现在才看起来健健康康的,事实上她常年被继母虐待,父亲醉酒之后还会打她。”云诗衍回头看了一眼屋内沉睡的莎拉,虽然成为了血族,但是莎拉并没有那个意识,她的起居还是按照人类的生活习性来。“这些事情你若是问她,她会和你说,看起来非常不在乎,因为已经习惯了。这些日子这两人不打她了,她还觉得他们变好人了呢。”
撒利不多言语,只是道:“准备一下,我们今天就把那些东西都□□吧。莎拉明显只是他们利用来制造这个局的棋子,他们为了对你下手,连五代血族都制造出来,那只能说明,你的能力很强,强到他们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弄死你。”
云诗衍笑眯眯的看他:“说这些做什么,嫌我年纪大?”
撒利赶紧摆了摆手,他觉得这个的笑容里藏着刀,他若是真的点头应了这句话,怕是要被打的。
云诗衍哼了声,起身去叫莎拉。
莎拉体内的吸魔石,是一颗颗埋进去的,取出来的时候,只能是一颗颗的取出,这需要划破她的血肉,血族不会死,却会痛,所以在下手之前,云诗衍先安抚了一番莎拉,然后劈晕了她。
为了不让她受太多的罪,昏过去也好。
云诗衍不能够动吸魔石,却可以准确的感知到那些石头都被埋在了哪里,他对于血族的身体是了解的,所以他负责下刀,划开莎拉的血肉。
脚腕处,骨头之中就被生生卡进了一颗吸魔石,划开的血肉并没有让撒利不适,他手中也握着刀子,手上用力,从骨头之中将那颗吸魔石挑出,离开莎拉的身体,吸魔石光芒大盛,撒利脸色一变,抬手握住那块还带着血的石头,将其中的魔气尽数吸入己身。
他的动作极快,握住石头之后身体一僵,眉头微微蹙起。
云诗衍注意到了这一点,皱眉道:“勉强吗?勉强的话,我们慢慢来?”
撒利摇了摇头道:“不能慢慢来了,这些石头是一个完整的阵法,一旦取出莎拉的体内,其中的魔气就会□□,反噬,刚才若不是我反应快,这石头就会爆炸。爆炸会造成大规模的魔气扩散,莎拉体内的这些石头造成的魔气爆炸,可以毁掉这块大陆。”
“可你……”
“我的能力有些诡异,吸收的魔气可以为我所用,所以你不用担心。”撒利安抚了云诗衍,握着刀道:“我们还是快些下手吧,这个阵法一旦毁掉一环,破坏了循环就会彻底的崩坏,我们要在莎拉整个爆炸之前,将东西全数取出。”
“好。”
接下来的时间,饶是云诗衍经历了好几个世界的磨砺,仍然觉得整个人的精神都紧绷着。现在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原来的故事线,从他到达冬加尔城他就已经发现了这件事情。冬加尔城的情况比原来更加的糟糕,故事的进度因为他的插手已经彻底的改变,冬加尔城本来只是一个小副本,现在似乎已经成为关底的大boss一般,带给云诗衍的压迫感有些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