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曲还有点小失落。他想,病人吃了药,看到自己病好了会很开心;哪知道这个后悔药,用完之后就把以前曾经“得病”的事情忘记了,好像不太理想。
罗人雁说:“今天先这样,你先回去吧。我得赶紧把最新成果写成报告,发给上面。”
他指的“上面”,就是秘密支持他研究的天使投资人。曲南休不再多问。
小曲不在家,李汤霓自己拿钥匙进了他租的房子,吭哧吭哧拎着大包小包放到厨房去。
小曲工作辛苦,她决心今天自己下厨给他做一顿饭,给他一个惊喜。更重要的是,她要彻底颠覆自己在他心目中,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娇小姐形象。
买菜之前特意搜了食谱,想找个健康好吃又不难的方子,搜来搜去就搜到了“白斩鸡”。
因为菜市场的地很脏,污水横流,需要踮着脚跳来跳去,所以她很少去,她买东西都去超市。不一会儿拎回来一只袋装鸡。
方子有云:“鸡洗净,冷水下锅烫一烫。”
“嗯,这个简单。”
李汤霓打开塑料袋,抓着脖子竖拎出一整只巨大的、拔了毛的、处理过内脏、全身非常完整的鸡。头是头,脖子是脖子,腿是腿,眼睛闭得紧紧的,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
因为竖着拎起来很长,白花花的,看起来怎么有点像高个子不穿衣服的人......
李汤霓吓得手一抖,把它甩在水池里,越看越像。
过了半天,才颤颤兢兢冲洗了一下。另放了大半锅凉水,准备把它烫一下。
可是体积太大,折腾了半天,整只鸡放不进锅里去怎么办?
只能大卸八块了。
李汤霓把鸡横放在砧板上,举起菜刀,只觉得浑身发软。从没干过这事,唯一的一次是和父母一起住的时候,见家里请的小阿姨剁过肉。
做了几个深呼吸,心里还念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然后一咬牙一闭眼,手起刀落,剁在鸡脖子上。
万万没想到脖子软绵绵的,一下竟然砍不断!
但这一下子,已经把神经绷得紧紧的李汤霓吓得跳了起来,丢盔弃甲地逃跑了——她觉得自己好像在杀人!
在沙发里窝了半天,她重又壮着胆子来到厨房。今天说啥也得把它做了,要不然曲南休回来,还不得被他笑死?
可是举起菜刀又放下,放下又举起,几经挣扎,没干过活的她,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一个大活人、大学生,竟然对付不了一只杀好的鸡,她自己都有点儿不好意思,只得灰溜溜地先炒了两个自己会的简单的菜。想做个“贤妻”可真不容易。
曲南休回来后,见她一个人闷闷不乐,问怎么了。
李汤霓愁眉苦脸瞥了一眼厨房,沮丧地说:“我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曲南休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全明白了,笑着说:“可是你会的很多东西,我也不会呀,比如上次,要不是你点拨我开拓渠道,我说啥也想不到。再说,你有这个为我做饭的心思,我已经很开心了。”
“真的?”
李汤霓的脸上偷偷露出了笑容。
“真的,慢慢来。谁是一开始就什么都会的呢?跟你说,我第一次下面条的时候,就是拿白水煮,以为汤卤就是往上倒酱油,我说怎么那么难吃呢!”
“嘻嘻嘻,那你还不如我呢,我还知道拿西红柿和葱打个卤。”
每次看到她没心没肺的笑容,小曲都觉得很开心,仿佛远离了世俗的繁琐和沉重,沉醉于她弯弯的笑眼,还有小梨涡和小虎牙。这样的笑容,他能看一辈子都不腻。
同时他又觉得奇怪,为什么好多情侣,好的时候如胶似漆好似连体,看对方的眼神带着“掐死”你的温柔;可时过境迁,就看彼此都不顺眼,甚至反目成仇呢?
难道爱情真的有保鲜期吗?
那又是什么,让爱情过了保鲜期呢?
可惜以他目前的阅历,没有答案。
曲南休挽起袖子走到厨房,“咔咔”几下就剁好了。
再没用多大工夫,色香味俱全的白斩鸡上桌了,连食谱都不用看。另外还有两个别的菜,加上李汤霓做的两个,一桌子看起来挺丰盛。
李汤霓食指大动:“自从认识你以后,我都长了好几斤肉了,要照这么发展下去......”
“没事儿,长点儿肉手感更好...对了,”曲南休想起了什么,“好久没见严叔严嫂了,什么时候把他们请到我这儿来,一起吃个饭吧。”
“好主意!前几天严叔还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严嫂的包包卖得可火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