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饮溪戳戳对方的脑袋。
我等你回来找我。
寒山寺后山一阵轰鸣,天光乍破,有人飞升,有人重塑,有人委屈巴巴衣不蔽体哭着回家找自家娘子。
第77章 莫恨生(正文完)
来路不明的弟子不要乱捡章节阅读, 那我多收几个让他们内部消化就好了。
一百五十年有多久呢?
从前陆饮溪觉得这个数字离谱得要命,现在想来其实也就是弹指间,他坐在山顶的观景台上,啜了口香茗。
一百五十年让他的辅助系统总算有了用场,他甚至一度怀疑这个建造系统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防范于未然的,他依照那时候和肖默约定的那样,真正意义上开辟了这座与世隔绝的小荒山,一年四季花香不断,连寒冬都有腊梅点缀着,因为实在是闲着无聊,大大小小的起居室落满了整座山,就连上头的观景台都有三个,能俯瞰不同的景色。
他放下茶盏,从一旁取过话本来,扉页上还有龙飞凤舞的签名,起头就是 喝水兄。
哪怕飞升了,祝钧依旧有着同他称兄道弟的本领,也丝毫没觉得两人之间有多少隔阂,这些年聊的那些闲话够他出五本传世佳作,再也不是家里人买回去糊墙的作品了,大大小小的签名会都办了不知多少场,也终于遇上了良人,铁树开花格外茂盛,孩子都生了一群。
就是话本里不可描述的内容能少一点便更好了,回回看得他脸红心跳,修为都要碎一点掉。
不过祝钧向来向往的灵根却是一点儿没长,后来专职写作了,也更没再考虑过这些事情,最后寿终正寝,就埋在无上宗主殿后面一点的那处小土包里,算作是最后一丝念想,陆饮溪到现在还会习惯性给他上一炷香。
仙尊,仙尊?打扰到您休息了么?
少女款款而来,站在后方不敢靠近。
无事,你上来便可。
少女这才走了过来,将几封书信放在他手边的小桌上,又替他换了水。
这花药茶,喝着可还舒服?
舒服,谢谢宗主,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他懒懒地侧了下身子,问道,新月她最近如何?
多谢仙尊挂念,新月近来总算有了突破,已经能定下心思来继续修行了。
景弘深留下来的无上宗依旧还在,哪怕后来祝钧无暇再做宗主了。
陆饮溪自己不是管理的那块料,修仙界大大小小的琐事他无暇亲力亲为,在摸索了十七八年以后终于忍无可忍,试图撂担子走人,好在宁温纶那个小药铺的人同他还算熟悉,领头的姐姐有些局促地来问他,能不能把药铺子和宗门合并一下,世道不太平,这样他们有人罩着,姐姐也愿意帮他处理这些遗留下来的问题。
姐姐红着脸说,当初就是宁温纶将命悬一线的她救下来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就当是还情了。
陆饮溪二话没说当天退位,正巧那边涂山涧的人也寻了过来,新月先是对他发了一大通脾气,最后又哭着,说是没事最好。
他也不知道是何时何地两个小姑娘看对眼的,不过说来也有意思,明明是新月先在涂山涧修行的,却是眼前这姑娘先一步突破大乘境,想来该是因为新月那毛毛糙糙的性子所致。
涂山涧也不复往日光彩了,开了通往外界的门,女眷们便纷纷离去,寻找自己的路子了,唯独那片荷花塘开得繁盛,年年都能吃到新鲜的大莲蓬。
熊月升留下来的那间屋子和那片土地,在陆饮溪的肯允下成了姑娘们第一个自留地,想来他若是知道,应该会挺开心的吧。
就是他的那老母亲临终前还天天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男扮女装不要脸,最后急赤白脸地去了,有些不太厚道。
宗主姐姐站起来准备离去,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回身来:对了,大长老又来求见了,仙尊要见吗?
不要不要。 陆饮溪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求你了,好姐姐,再替我应付一次。
行啦,不用求我,我会打发他走的。
这一百五十年里面,修仙者和魔物差不多混战了一半的时日,还不是连续着的,但多数都没什么重大伤亡,后来机缘巧合,陆饮溪和大长老对线上了,才明白,这是个身兼数职,又当男妈妈又做好基友的苦逼人物,出于同情,他们俩曾有一段喝酒度日的时光,权当是回忆一下过去,给陆饮溪一点念想。
可惜大长老实在是怨念太深了,最近虽然不挑事了,但总来烦他,撵得他成天到处躲藏,最近寻思着这日子不能这么过,他得给大长老找个伴,填补他寂寞空虚冷的内心。
找谁好呢?
道别了宗主,陆饮溪皱着眉头才开始翻看信件,第一封便是小娘子寄来的。
不对,现在要叫阮玉郎了。
一百五十年,连小娘子都不傻了,还把以前的记忆稍微拾了些回来,说到底阮玉郎本就是个清冷公子,话少得可怜,还害羞,脸都不给捏了。
真是郁闷,他的小玩具都没了。
陆道长
正准备打开信封来看,身后就听见熟悉的一阵叫唤,陆饮溪被人扑了个满怀,定睛一看,正是小娘子。
他惊喜地看着怀里朝他撒娇的小娘子,又看着满头大汗的习舟,问道:这是 恢复啦?
习舟摸摸脑袋:喝醉了。
陆饮溪刚才还眉飞色舞的脸立马塌了下来:哦
真可惜。
小娘子从他怀里扬起小脸蛋来,粉扑扑的:陆道长,我好想你,在寒山寺快要憋死我啦。
陆饮溪捏着他的脸蛋儿,情深意切:小娘子,我也好想你。
两人抱在一起痛哭,习舟摇了摇头,将两坛桂花酿放在他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