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84节</h1>
还那么近……还,还能摸……
钟筝的呼吸不畅了,小手颤抖了,嘴唇都哆嗦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宋宸灏半晌觉得身后没动静,转身看了她一眼。
钟筝那口才抽上来的气,又憋了回去——胸肌!腹肌!人鱼线!然后……内裤包着又怎样?那么贴身,形状完全看得到好不好!
而且她还看过庐山真面目!想象力不需要太好就能知道那里头是个啥场景。
好晕……钟筝闭着眼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然后又警觉这样好像太丢人,立马强撑精神睁开眼睛——然后这个高度差,正对卧虎藏龙,宋宸灏似乎是因为担心她的状态,还往前走了几步。
钟筝弹射起步,手脚并用龟缩到沙发之上拉开距离,一手捂眼睛一手伸出隔开安全距离。不行不行,她心脏病发……
“怎么了?”宋宸灏明知故问,甚至装傻,抓住了她伸出来的手,假意关心。
不要肢体接触!钟筝只觉得一股电流从指间传递过来,电得她整个人都酥酥麻麻,浑身要变成一滩水似的瘫倒在沙发——这种感觉就是上次被他摁倒轻薄时候的那种,可是今天人家不过浅浅抓住了她几根手指头,她就被迷得不要不要的。
钟筝差点就要落荒而逃。去他的鬼伤口,不就是青了肿了擦破皮了,她再看下去可是要内伤了。
“哪里不舒服?”宋宸灏可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蹬鼻子上脸的就凑过来,心中的小得意渐渐变大,脸上都快显示出“爷就是如此帅”的傲娇感。
“你把衣服穿起来,小心着凉!”钟筝眯着眼睛,用脚尖勾起地上的浴袍,迎面就兜住了宋宸灏。可这浴袍是宋宸灏精心挑选过的,一个要求,那就是短,好好穿着还能遮住大腿,这随意一兜,那就是顾上不顾下,顾下不顾上。
还直往下掉——因为某人不配合。钟筝伸手把浴袍固定在某人胸部以上屁股以下,就跟女生抹胸短裙似的,这个念头还没让她觉得好笑,她就发现了自己错的有多离谱——貌似她这个动作,就好像是环抱着某人,幸亏自己手长了一点,还算浅浅地留了些轮廓。
钟筝尴尬仰头,正迎上宋宸灏低垂的目光——那眼睛,是如此地透亮,如黑曜石一般。
宋宸灏盯着眼皮底下她近在咫尺的脸,感觉着她的呼吸吹在自己胸口,痒痒的,暖暖的,藏在浴袍下的手,忍不住就握了拳。
“我……我给你上药……”钟筝一狠心,得,早死早超生,她坚定地相信自己是有政治觉悟的,一定能够抵挡得住各种诱惑。
她深呼吸一口,站直身体,大义凛然地抽走了浴袍,还假装潇洒淡定地扔在了沙发上,然后指了指:“坐!”
宋宸灏抿着嘴,看了她一眼,一句话都不说,依言坐下。
我可以的,我可以的……万般皆虚妄,她不能看整体,要看局部,看伤口……
“前……前面的你自己擦,我给你擦背上的……”钟筝结结巴巴说话都不利索。
“谢谢。”宋宸灏好像不知道自己是被揩油的小白兔。
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就这么开放?钟筝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害羞又是酸溜溜。久病成医,像她这样经常受点儿皮外伤的,对这类伤口其实很有经验,只是因为伤口在他身上,所以她分外地小心谨慎。
凶器有点像工地上那种钢筋棍,大部分伤口面积是挫伤,但是顶端那里估计是不平,所以划破了肌肤和肌肉,伤口面积不大,但还有点深。医生已经消过毒,她只需要将纱布解开,然后重新撒上药粉,然后再贴上干净纱布就可以。
嘶……钟筝看着伤口,觉得自己浑身鸡皮疙瘩,感同身受似的痛。可当初自己背上当初那么大伤口的伤口,她还跟关公刮骨疗伤似的豪放洒脱。只能说,皮肉之痛可以忍,心痛不能忍。
“疼不疼?”钟筝小心看着宋宸灏的脸色,因为担心,心底那点点被美男诱惑的旖旎之念终于消散了不少,让她恢复了一些冷静。
宋宸灏微微皱着眉头,本想拿出点男子汉气概说不疼,转念一想,这笨蛋不就是个同情弱者的货?于是他眉头深锁了一些,吐出两个字:“还行。”
还行就是有点疼啊。钟筝咬着下嘴唇儿,又凑近了一些,手底下的动作越发的细腻了。
宋宸灏没回头,但也能感受到她在身后的小心翼翼——这伤,好像很值得。
两处伤口终于处理完,剩下的一些就是皮外伤,涂点活血化瘀消炎去肿的药就好了。钟筝直起身子,长长吐出一口气,这几分钟,感觉跟蹲守了一夜似的漫长——而且,这两天不会每天都让她换药吧?
“顺便,有劳。”宋宸灏却好像不让她休息似的,又递过来一管药膏,见钟筝迟疑着,就用下巴点了点自己的肩膀:“抬不起来。”
哦,肩膀上也有伤,所以涂不到后面的意思吗?钟筝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和他心有灵犀。傻愣愣地接过膏药,挤出来一小段在指尖上,要涂上去的时候,忽然又有点迟疑。
这……这光明正大吃帅哥豆腐的机会,真是痛苦的折磨啊……钟筝忽然想起了许逸那句口头禅:“我是专业的。”
对,就是要用专业的目光……钟筝如是催眠自己,然后下手的动作,却是不专业的手法。
一个手指头轻轻点中淤青处,然后一点一点地推开,指尖试图不碰到他的肌肤,中间隔着厚厚一层膏药——可是,毕竟不是糊墙啊,随着膏药的散开,越来越稀薄的一层,终究还是无法阻挡指尖相触。
她的手指在自己的背上画着圈,那么轻柔,一处又一处,身体里好像有根丝线在牵扯着他的神经,将他一点一点的吊起。
有一些口干舌燥,有一些热血沸腾,卧虎藏龙似乎感受到了来自体内原始的呼唤,有了复苏抬头的迹象。
钟筝的脸越来越红,没和男人肢体接触过那是骗鬼,可之前最多都是以命搏命的贴身相搏,哪有什么心思可以琢磨,而且大都都是电光火石之间转瞬即逝,这没完没了,就好像一圈圈毛线,把她绑的结结实实又乱七八糟。
不如抹一手早点结束啊……钟筝如是想着,手指从一根变成了整个手掌。
宋宸灏忽然闷哼一声。
“怎么了?疼?”钟筝心一虚,急忙从后头钻出来一点,转头到前面看他的表情。表情还么看清楚,余光却先瞥到了某处——明显跟刚才不是一个高度。
于是钟筝当场就当机了,直愣愣看了能有那么两三秒钟,又僵硬地抬头对上宋宸灏——她连流氓两个字都已经想不到了,脑海里一片大特写。
宋宸灏的表情很坦然,目光深幽幽地看着她,语气飘忽:“自然反应。”
“哦……”钟筝已经完全无法思考,又直挺挺地转身继续把最后那一块地方涂好,才突然像反应过来一样。
“啊药上好了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晚安!”嘴里连珠炮似的同时,手脚动作也跟快进一样,迅速盖好药膏盖子把药品胡乱扫进口袋而后拎着自己的包一路飞奔向门口甩飞了拖鞋急急套上自己的鞋子就直往外奔。
“明天早上我等你。”宋宸灏幽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钟筝背上一阵鸡皮疙瘩,而后大门在背后关上。
夜风一吹,发热发胀的头脑似乎清醒了一些,脑海里回荡的画面好像是一场梦,如果不是指尖还有药膏的味道,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一场绮梦。什么情况?她不是要跟宋宸灏划清界限吗?她不是不要喜欢上他吗?怎么这“互相了解”的程度是越来越高了?
以前都是他“了解”她,今天是换过来了?以前可以借口他流氓他用强,可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