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拿起桌案上的折子看了看,说道:“嗯,柳相觉得你的字体太过娟秀女气,哀家细看下,确实如此,虽然飘逸清秀,终是不够大气,等你亲政后用这样的字批奏章,恐不妥。”
容北疑惑地看了柳屹一眼,发现他一脸正气,仿佛真的是为他好,而不是故意刁难。
容北:“所以?”
太后接道:“所以柳相想亲自教你练好书法,亲自督促。”
容北:“可是..”
太后:“别可是了,哀家刚刚跟他们谈过了,太傅以前教你时总是躲掉,哀家知道你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叫你练书法这种需要定力的事也难为你,不过大局为重,何况太傅现在年纪大了更管不住你了,还有稣儿这胡闹的小鬼头,总是捣乱。”
容北无奈,他确实很难做需要太静心的事情,比如书法,下棋之类的。
其实容北不知道的是,柳屹花了一个晚上才想出来的,能够光明正大接近容北的好方法,从小作为储君的容北可不是半路出家的,各方面的成绩都不错的。
容北扶额:“可是,为什么是柳相?”
太后一笑:“因为哀家发现,你在他面前比较乖,还是先帝眼光独到。”
“呃!”容北知道这事算是定了,再多说也无益,只是想到以后要天天近距离面对柳相,心里还是抗拒的,上辈子那几年都是以为柳相是个佞臣,迫害架空自己的想法一时难以消除,也还未完全信任他。
而柳屹心里却非常高兴,像是得到对方家里人认可一样,各种小欣喜都在心里冒泡,却又努力维持自己的一贯在人前的形象。
从长华宫出来已接近午时,宋稣跟着容北回重华宫,准备蹭饭后再出宫。
一路上宋稣嘴就没停过:“表弟,你说太后这是怎么了,召我入宫,难道就是为了骂我几句?”
容北哼了一声,纠正道:“寡人是你表哥,不准再乱叫了。”
“哼,得意什么,你不就比我早出生七天嘛!”宋稣毫不在意地回道,这样的对话,在他们成长的时光里,出现过无数次。
“你说那个柳山乞也真是不是东西,太坏了,他自己想当你的老师,干嘛非要拉我当垫脚石,害我无端挨了骂,回家娘又要唠叨我了。”宋稣那精致的脸在阳光下分外明媚,却是撇着嘴一脸嫌弃地骂着柳屹。
容北意外地问:“柳山乞?”
“哼哼!他这么坑我,我没叫他柳山鸡就不错了..”
“哈哈哈!”容北先是一愣,随之很不雅地大笑起来,他很想知道柳相被人这样叫时是什么表情。
“我饿了,走快些,你要请我吃好吃的,安抚我受伤的小心灵!”宋稣也跟着笑起来,不再揪着柳屹骂了,一个劲催促容北快些回重华宫。
容北笑道:“好!你想吃什么,寡人就让他们做什么,可好?”
宋稣撇嘴,手自然地搭在容北肩上。“必须的。”
容北摸了摸自己下巴,说道:“其实寡人也是受害者,你就今天挨了几句训,寡人可是以后天天得练字了。”
惨这事就得有比较,有了容北这对比,宋稣瞬间觉得自己那点小委屈不算什么了,他一想到容北日后一脸苦逼地端正坐姿练字,身边还站着一个拿着戒尺的冰块脸柳山乞就心里偷乐。
宋稣不禁笑出声,“哈哈哈!”
一路笑着,很快笑声瞬间止住,宋稣整个人定在那里,手不自觉地紧握住容北的手,呆呆地问道:“哥,我是不是看到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