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相间的小皮球勾走了他的心！迈克尔抓着电话线，“……我恨足球！”
“我有个主意。”小卡尔突然说，“根据我对舅舅的了解……有九成的可能性奏效。”
第104章
迈克尔对小卡尔的主意将信将疑，但他也没想出更棒的法子。昆尼西已经兴冲冲地到处打听如何购买世界杯的门票，而隔壁新搬来的几个年轻人似乎很乐意帮房东这个忙。
“好吧，我试试。”迈克尔气馁地自言自语，“打起精神来，老头儿……”想想真是悲哀，他一辈子最终要打败的敌人不是希特勒、不是可恶的上司、不是讨厌的“达瓦西里”，而是一个小小的足球！“我要看紧了家里的存折。”迈克尔牵起阿登三世，“不然他会疯得花光所有钱，包括你的罐头储备金，亲爱的。”
迈克尔走过两条街，去书店买了几本书和杂志。回到家，他就坐在沙发上开始装模作样地阅读。读足球新闻可真无聊！尤其是读那个埃尔朗根小子的消息。很快，迈克尔就在大幅照片的夹击下获得了马特乌斯的各种信息，“小矮子，”迈克尔轻蔑地哼了声，“我要是有他这个年纪……不，就算我现在这个年纪，一手也能干掉两个！”
乏味地看了一个多钟头，昆尼西还没回来。阿登三世哼唧着叼来心爱的小皮球，迈克尔从报纸后面抬起眼睛，“你妈妈去买菜了……说不定去柏林买了！你得再等等，说不定菜才刚从地里长出来呢！”
阿登三世抱回来的时候是条孱弱的小狗，在昆尼西和迈克尔的悉心照料下，好不容易才健康起来。迈克尔管昆尼西叫小狗妈妈，差点被昆尼西从家里赶出去。在昆尼西那儿，迈克尔才是阿登三世的老母亲。迈克尔在笔记本上记下马特乌斯的身高、体重和在球队的位置，还在“中场”那打了个大大的五角星。时钟当当敲响，五点了，迈克尔忍不住要出去寻找他的老大学生——他第一次在“大学生”前加“老”这个形容词时，昆尼西真的差点把他撵出门去，是的，他现在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就是“你给我出去”。
不过，昆尼西及时回家了，兴奋让他整个人闪闪发亮。准是那群甜言蜜语的、从民主德国迁来的年轻家伙们给他灌了迷魂汤，“哦，从柏林回来啦？”迈克尔阴阳怪气，“怎么样，勃兰登堡门壮观吗？”
“去你的，”昆尼西说，“我只不过是去邻居家看了看。”
“你是不是打算把他们房租全免了？”
“他们从东边来，少收一点是应该的——我们商量过了！”
“是啊，是啊，我敢说个‘不’吗？”
“又没让你挨饿。”昆尼西打开电视，哦，足球，足球，永远是足球，“我算好了，下周我们去意大利，车票很难买，但我——你在干啥？”
“注意你的口音，”迈克尔收起那些书和杂志，还有几页报纸，“我在阅读。”
“你不是不看足球吗？”昆尼西惊讶地扬起眉毛，“你昨天还冲我咆哮，要把家里有线电视掐了，免得我二十四小时看球。”
“你也知道你一天到晚都在看球？”
“我一天只看三小时！”
“你还想看几个小时！”
迈克尔摊开本子，“哼，你闹着要去米兰，看什么世界杯。我能咋办？反正我一毛钱是不会出的。你出全部的费用，老大学生。”
“马特乌斯，”昆尼西拿走本子，“你也觉得他很棒？”
“是啊，他很擅长跑位——”迈克尔差点念错那个单词，“对吧？”
“对，”昆尼西点点头，“想不到你还有救，老东西。”
“老东西”，这个称呼让迈克尔很不开心。没错，他是比昆尼西大两岁，可这又有啥？昆尼西也不知道从哪学来了这个词，可能是从嘴碎的邻居那。自打迈克尔得知这条街很多人家要给昆尼西交房租，他就老觉得邻居的恭维纯属目的不纯。
“我觉得他还不错。”迈克尔大声说，按照小卡尔的教程，“还行，挺精神的一个小伙子。那个克林斯曼也行，金头发，跑得很快。总体而言，要是平心静气下来，光看看人的话，德国队我认为还不错。”
昆尼西嘴角的微笑消失了，“看足球不是看人，你这个白痴。”
第105章
接下来迈克尔惴惴不安，生怕昆尼西生气。趁昆尼西去和邻居聊天，他给小卡尔打电话。小卡尔再三保证绝不会有问题，因为他最了解舅舅。
“医生可是说他心脏有点小毛病。”
“所以才不能让让他去看世界杯……他看球的时候总容易激动。”
“他这几天老去和那群东德来的小子聊天，一聊就是半个钟头。”
“他激动嘛，你知道的，毕竟这是件大事……”
小卡尔真是个乐天派。迈克尔按照他的叮嘱，每天遛狗时去买几份足球报，研究克林斯曼的金头发——马特乌斯实在丑得不可饶恕，迈克尔决定换个目标，至少克林斯曼的头发看起来挺顺眼的。
这次昆尼西和东德小子们聊了五十五分钟才回来。看他那副心满意足的样儿，准是那帮房客谄媚地赞美了他。昆尼西这个年纪，仍然把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穿着一丝不苟。迈克尔和他出去，总会发现有人——尤其是一些女孩子——偷偷地，或光明正大地打量这个老大学生。看什么看！不好好学习、工作，成天到晚就只管在街上盯着老爷爷瞧。傻丫头们准把昆尼西当成了哪个过去的电影明星。“又去柏林啦？”迈克尔头也不抬，“怎么样，你啥时候去竞选总统？”
“愚蠢，”昆尼西嘲讽道，“你和政治一样愚蠢，迈克。”
“哦，”迈克尔把一份足球报里关于克里斯曼的报道用剪刀剪下来，“那你和你的同志们在聊什么？无神论吗？”
“你在干嘛？”昆尼西走过来，“客厅里不许出现剪刀。”
“啥？”迈克尔惊呆了，“为什么？”
昆尼西看起来一点儿也不高兴，锐利的蓝眼睛让迈克尔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不许就是不许，这个家里我说了算！”
“可剪子是生活必备品啊！”
“客厅里不许出现剪刀——不然你就从家里滚出去！”
迈克尔感到委屈，他必须给小卡尔打电话——这法子半点儿用不管，而且火上浇油。
第二天，昆尼西没去邻居那。汉娜?穆勒来家里拜访，带了花束和烤得非常地道的黑森林蛋糕。汉娜大学毕业后做了会计，始终没有结婚的打算。送走老邻居后，迈克尔感叹，“呀，不结婚还是不太好。”
“不结婚不会死。”昆尼西语气十分僵硬，“汉娜没找到爱情之前，不需要结婚。”
“她得找个人陪着呀，”迈克尔想起看过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