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阑看着他,点点头。
山间清凉,屋里也不算热,梁宵只睡了短短这一阵,却已经出了一身的虚汗。
霍阑担心他着凉,圈着梁宵用体温焐了一阵,摸了摸他依然泛潮的衣料:“明天再泡。”
梁宵失落着点点头,枯萎在霍阑怀里惋惜两秒,忽然回过神,举一反三:“你怎么会知道?”
霍阑肩背微滞,低头亲了亲他,抱着他进了浴室。
温热水流浇下来,梁宵由着他把自己翻来覆去折腾,有理有据推测:“你分化以后身体很好,不是咱们两个分开以后的事。”
霍阑只想知道梁宵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没想让他倒回来探究自己,肩背绷了下,低声:“不说这个。”
梁宵追根溯源翻扯出了回忆:“有一天你忽然和我说,你父母来拜寺祈福,附近有温泉,离咱们不远,让你一起去……”
梁宵忽然想通了:“你当初说的是栖石寺?!”
霍阑被他问得一怔:“是。”
霍阑当初已经同他解释过,不明白梁宵怎么会这样惊讶,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怎么了?”
“……”梁宵:“我当时以为是七十四。”
霍阑:“……”
梁宵:“我还接了多少楼台烟雨中。”
“那是八十――”霍阑放弃纠正他,按了下额头,“我当时以为……你是不想去。”
霍阑的父母来江南祈福,恰好赶上本家的唯一继承人即将成年。分家有心试探本家对少年霍阑的态度,暗中以他父母的口吻邀了他一起去泡温泉。
他那时鼓起勇气邀请过小梁宵,看着小梁宵一身萧索地在阳台吟诗,也就没敢再多说。
梁宵没心思追究那时候的具体情形,皱着眉追问:“你见到你爸妈了吗?”
霍阑摇摇头。
他那时候分化受阻高烧不退,身体原本就不好,被引着在温泉里等了没多久,就撑不住昏沉着没了意识。
分家生怕让先生夫人看见,匆忙将他带走,再醒来,霍阑已经躺在了病床上。
梁宵越听心里越沉,皱紧眉:“你就在医院躺了三天?”
霍阑静了半晌,低头亲了下他的唇畔。
梁宵当时还以为少年霍阑是出去潇洒玩了三天,没想到机缘巧合故地重游,意外弄清了当时的情形,胸口火气压不住地往上冒:“怎么能这样?!那些分家――”
“已经裁撤了。”霍阑说。
“……”梁宵一腔火气硬生生卡住:“再裁一遍!”
霍阑看着他怒气冲冲挥斥方遒,眸底微暖,跟着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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