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手心一推,正盖住他的嘴唇:那你别动手动脚的!
君子动口,小人才动手。夏行止说着嘴巴、手脚并用。
周沫七手八脚的将人推开,捋着头发坐起身,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还奇怪怎么夏行止没动静了,低头一看,正见他笑眯了眼望着自己,一手托着头,另一手搭在腿上,食指和中指还颇有节奏的弹着奏。
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周沫啐道:什么诗?
你不懂,我自己懂就行了。夏行止啧啧有声道:刚才突然就冒进脑海了,随口说说呗,正巧应应景。
夏行止伸手一撩,将周沫肩上的头发拨开。
干什么!周沫一手拍开他,斜了一眼过去。
夏行止呆滞着说:你啊。
周沫愣住,转瞬之间,脸上涨的通红,又是一顿暴打,夏行止前仰后合的受用着,笑声震着胸腔,震麻了周沫的手。
周沫重新板起脸:夏行止,我和你说正事,你坐起来,好好听,要是再闹,以后我都不说了。
只见夏行止坐定在对面,挺直了背,煞有其事的粗着嗓子道:嗨!
不许装小日本。周沫抿嘴道:咱们之前的约法三章必须贯彻到底。你先别急!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既然婚没结成,不如就趁这个房子租约期满之前都冷静下来想想自己的事。
夏行止不咸不淡的甩了一句:我很冷静,是你不够冷静。
别打断我。周沫吸了一口气,重新组织语言:当然,我不是要和你一刀两断,只是我觉得咱俩在很多事情上都不够合拍,还要磨合。
咱们做那个不是很合拍么?夏行止一脸莫名其妙。
我说,别、打、断、我!周沫又一次重新组织语言:比如说,在我悔婚前一天晚上你说的那些话,我就不能接受,虽然你道歉了,但是我心里还是过不去那道坎儿。你说我矫情也好,作也好,我都同意,总之现在不是复合的时候,怎么也要等大家的爱情观一致了才行,兴许在这段期间内,你还会遇到更好的姑娘呢?
周沫故作轻巧的建议着,心里却并不抱太大希望,更加明白夏行止这种无耻之徒是油盐不进的臭石头,要让他明白女人在意爱情更甚于身体的观念,岂不是自讨没趣么?
但是事已至此,周沫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是希望借由那约法三章缓冲一段时间,也许到时候不用等夏行止想通了,自己就会妥协也说不定。
毕竟,她是舍不得这段感情的。
夏行止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又坐回来,念道:一,在这间房子合约期满之前,双方都要做到互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二,倘若在此期间有其中一方找到真心喜欢的新伴侣,为了彼此的幸福,可以提前结束租约。三,双方已经结束了情侣关系,所以在生活起居上要保持一定距离,不可侵犯对方的身体。
那那天晚上的事怎么算?夏行止精打细算起来:那天晚上是你主动地,算不算侵犯了我的身体?
周沫咬牙切齿道:分明是你趁人之危!那晚不算!
不算?你就这么玩玩我就算了?
不等周沫反驳,夏行止又道:行啊,我都依你,但凡事都有个限度。
他一扫吊儿郎当的模样,靠在一旁,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半支烟,重新点燃,吸了一口,透过烟雾看她:我也是会生气的。
然后一把拉起周沫,走到门外,说:既然是互不侵犯,那就请你回去自己的房间,好梦哦。
咚的一声,周沫屏息闭眼的瞬间,房门已经合上。
16
16、一丘之貉 06 ...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不是□,就是做戏。周沫
*
自那天被夏行止请出房门后,周沫一如往常的去上班,一连几天都无所事事。龚经理没有交代,别的同事也只是拿些文件叫她梳理,一切都有惊无险。
但是周沫却总觉得有事要发生,龚经理的态度太过古怪,仿佛现在的平静只是为了养精蓄锐,随时都会将她推上不可预知的战场。
还有夏行止,他的那句我也是会生气的似乎也开始有了苗头,他的态度开始变得冷淡,不阴不阳,不紧不慢,好像关于她的任何事都可以平淡面对,但是具体如何,周沫又说不清楚,只是一种直觉,她直觉夏行止会做出什么可怕地事。
这天中午,周沫接到伍春秋的电话。
伍春秋是周沫在这个城市里唯一说得上话的女性,还是通过夏行止认识的,起初也曾怀疑过她和夏行止之间是否真是纯友谊,后来经过多番相处才打消疑惑。
因为伍春秋心里住着一个不可能的男人,任何男人对她来说都是不可能的。
伍春秋这会儿是来诉苦的。
那天和夏行止小聚,她去的匆忙,并不顺遂,如今想起来倒像是命运故意要阻止她的脚步似地。但人往往就是爱逆天而行,前路越是障碍重重越要硬着头皮上,非要撞个头破血流才懂得回头反思,在记住这个教训的同时却又不能保证下回不会再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