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亦溟,”我已走出几步,池又鳞转头看我,眼梢尖尖,斜飞入鬓。他嘴角勾起,“我们走着瞧。”
不久后,野火乐队成立,池又鳞是主唱。
我那时才知道他还在后背纹了一个观自在佛像。
但那并不能拯救他已走歪了的灵魂。
我收到从唱片公司寄来学校的一张demo。里面只有一首歌,还附上了歌词。
歌名叫《高贵》。
里面有一句唱词,“祝愿你的高贵,能成为献给艾米丽的玫瑰”。
在《给艾米丽的一朵玫瑰》这篇文章中,艾米丽是个可怜的女人。
她爱的人不爱她,所以她毒死对方,还和对方的尸体一起睡了好多年,直至尸体成了腐骨,直至她也死去。
真是极致的讽刺和歹毒的诅咒。
最可恶的是,不止他唱,当时满大街的少男少女都在唱这首歌。
并非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典故,普罗大众不过跟风。
因为旋律张弛有度,有几个音真是神来之笔,锦上添花,这首歌自然而然为大众所传唱。
那段时间,我走到哪儿都能听见有人在哼这首歌。
池又鳞简直恶魔。
你不能说这是幼稚的举动,因为它是狠狠的恶意。
我报了名一个跆拳道班。
我告诉自己,若有下一次动手,我一定把池又鳞往死里打。
Punch4
但似乎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
野火乐队刚出道,池又鳞非常忙碌。
而我,也要决定前程。
在野火乐队一周年的粉丝庆祝会之后,乐队成员飞往英国闭关集训。
翌日,父母与奶奶到机场为我送别。
我即将启程去美国读博士。
新的国际机场气派无比,巨大的玻璃墙之外是一架架准备起航的飞机。
离别的祝福赠言在前一晚的饭桌上已经说过,此刻奶奶握住我的手,将我看了一遍又一遍。
再见面可能是一年后,可能是两年后。
“虽然你已长大,但离家这么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呢。”奶奶摸摸我的头。
“就是啊……”母亲眼眶都红了,转身埋脸在父亲怀里。
“只是去读书,孩子有自己的人生安排,你们这么伤感做什么。”父亲笑着说,叮嘱我,“下机后就联系你范叔叔,他会来接你。”父亲是大报总编,他让美国联络站的下属送我到学校。
到底在为我张罗琐碎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