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剃须刀,以刀锋抵住手腕血管。
“你在干什么?!”话音未落,手里的刀就被突然而至的外力打掉。“你疯了?!”
我对上池又鳞惊魂未定的脸,呆滞地说,“我们不可以,不能够。”
若我这么容易放得开,我们怎么会耗这么久。
我想得到他,却承受不住深深的愧疚感和负罪感。
我知道我这是懦夫所为,可我没有办法。
或许我真的要疯了,才会觉得一死了之就是解脱。
池又鳞一把抱住我,声音支离破碎,“你怎么这么傻……”他用力将我往怀抱里揣,生怕我会消失一般,“大傻瓜……”
“池又鳞,”我想,我一辈子眼泪的份额,很大一部分是给他的。“我爱你,可我不能爱你。”
他的皮肤温度让我迷恋,他的肩膀宽度让我迷恋,他的三百六十度,我都迷恋。
然而,我在他的怀抱里哭着说出残忍的话。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去意识的。醒来时,额头贴着冰冰凉的东西。
“那是退热贴,你发烧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躺在床上,躺在池又鳞的怀抱里。
他搂着我,下颌抵着我的头发。
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也不想问。
仿佛不闻不问,这一刻的时间就可以无限延长,直到天荒地老。
彼此良久的沉默后,池又鳞开口,“……那次打架后,你往镜子那一拳,让我心惊不已。”他轻轻拿起我的右手,吻了吻手背那个伤口。“我告诉自己,不能再那样,不能再逼你了。但不久后,你跟施南交好,你没发现,他看你的眼光全是掩饰的欲`望。你们走得那么近,你在他面前笑得那么开心,以至于,我嫉恨中生出了羡慕。”池又鳞安静地说,“既然我不能再逼你,那我就跟施南试一试吧。但你哭了。看着你流泪,我既震惊心疼,又欣喜若狂。”
我的眼睛再次刺痛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爱上你的。等我回神时,我已经爱你十多年了。”
池又鳞的声音犹如负伤的兽在低鸣,“哥哥,陪我七天。等过了我三十岁的生日,我们恢复寻常兄弟关系。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们可以跟爸爸妈妈,还有各自的家人,再到托斯卡尼。好不好?”
我的眼泪直直往下流。
Punch28
我退烧后,池又鳞给父母打电话,说我们兄弟俩也要去旅行,接下来七天可能联系不方便。“我跟爸爸在给你挑礼物,想着你三十岁生日那天可以收到。看来只能回去再给你了。也好,你们两兄弟能一起去旅行,算是大进步了,玩的开心点吧!预祝你三十岁生日快乐!”母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池又鳞笑着道谢,结束通话。
他把电话给我,我联系了学院教务,把之前带项目攒下的假期用掉七天。
结束通话后,我想到了乔诺。
“乔诺给我打了电话。”池又鳞看出我的心思,“在你发烧昏睡的时候她打过来的,说你的手机打了几次也不通,不知道怎么了。我说你有事在忙,手机坏了。你给她打个电话吧,让她安心。”
我看了池又鳞一会儿,最后只给乔诺发短信,没有打电话。
池又鳞替我收拾行李。
我坐在旁边,看着他。
他说要坐十个小时的飞机。七天,又要浪费一天了。但我没阻止——阻止意味着又得花时间来讨论怎么办。
“这样可以了么?”他让我检查。
我随意看了一眼,“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