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行皇帝崩逝三日,新帝魏策登基,封梁莉为元后,封一双儿女为太子和善敏公主,群臣自是开始上谏,要魏策广开后宫,为皇室开枝散叶。
这样的奏折多半带了一点私心,中宫虚悬,太子年幼,新帝才登基,野心勃勃者已经盯着那把龙椅了。
魏策从小就吃着后宫的亏,看着那些女人斗争不休,他实在不忍梁莉留下的唯一一个子嗣历经和他幼时相同的痛苦。
魏策以要为大行皇帝守丧三年为理由,仅仅纳了梁家四女为妃来照顾两个年幼的孩子。
这位梁家四女,便是梁茉的庶妹梁沂。
梁家嫡庶尊卑分明,嫡女从艸字为名,庶女则是浇灌艸的水。
魏策也没给予她太高的位份,只求她能好好的照顾自己的子女。
除了亲眷,他也大封功臣,第一波受封的,便是那些随着他到北方争战的亲随,首一位,自然是他的小舅子梁杵,梁家平反后受封忠国公,如今更是直接一跃成为异姓王,为忠郡王,梁薰和梁茉也重新拟定封号,各提升一阶,成为真阳郡主和寿安县主,封号更加吉庆,还带了姐夫对妹妹们的期许和保证,要她们常乐无恙。
新皇登基,虽未对大行皇帝表示太多的尊重,但却也未像大行皇帝登基那会儿掀起腥风血雨,枕戈待旦的几个成年皇子,安分的封了王赶往封地,连哭灵都来不及哭完,就连人带车扔出城了,不安分的依旧封王,没有封地,府兵减至五十,全部赐宅于朱雀大街,罗列于锦衣卫的卫所边,让他们每天提心吊胆,难以翻出风浪。
唯一一件大事,那便是新帝做主认回了牧家次子,一开始众人还将信将疑,但是在看到牧佛本人以后,那便确定了这事情的真伪。
牧彷从长安伯,晋升为长安侯,牧佛也得了晋安侯的爵位,双生子双侯,一时风光无限。
有多风光两兄弟不在意,当他们同时出现在灵堂前的时候,心中满是埋怨嘀咕,不能在家里陪着妻子对他俩来说,当真是一等一的痛事,就算封了爵他们也不乐意。
牧家也终于在改朝换代后平反,再过一阵子便能举家迁回顺天,只是如今已是物是人非,有多少人撑不过那流放的苦寒,已经成了枯骨。
牧彷本欲辞官,可却硬生生的被留下,顶了明河的差,成了指挥使,战狼想要躲懒,可是新皇刚登基,那正是多事之秋,他遂接下了牧彷原本的职位,专司监管那些新封的王爷。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当年这些高高在上的皇子是怎么欺负牧彷的,如今一个个落到他手里,估摸着好一阵子都要乖若鹌鹑,安静如鸡。
两兄弟又有身份又有权,想要攀附的人不知凡几,谁也不知道牧家兄弟已经和魏策约定好,待朝局稳定,两兄弟就要回到封地去过活了。
牧佛自是因为不愿受到框框条条限制,而牧彷
他心中始终有个声音告诉他,天家无兄弟,眼下魏策还需要他,自是无碍,可等到朝局稳定,也是他该急流勇退的时候了。
在大行皇帝送至景山殿过后,两兄弟终于正式归家。
自两兄弟封侯后,并未分家,也未搬至新宅,家门洞开时,两位夫人亲至相迎,岁月静好,莫如是。
两人各自牵迎向自己的妻子,身边跟着一个跑跑跳跳的二毛。
“都说别出来了,孩子今天闹不闹腾?”战狼把人打横抱起,梁薰轻笑一声,“想你啦!”以往总觉得说出这样的话很难为情,可如今心底的话总是不愿再有半分隐藏,府上的奴仆眼观鼻、鼻观心,似乎是已经习惯了主子们感情特别的好。
牧彷摸着梁茉的肚子,如今梁茉才刚显怀,“孩子乖不乖?”两兄弟一个德性,问的话居然是相差不远。
梁茉脾气给他宠得越来越大了,横了他一眼,娇嗔了一声,“孩子都乖,不乖的是他爹!”怀了孩子以后,老是腰疼,他人不在,就没人给她按挠了。
就算是腰疼,也还是得来迎接他回府,毕竟盼了很久了,终于盼来了团员的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