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绝非如此,连玄衣人纵观古今的无敌剑术,都不可能让李志常畏惧,更何况逊色不少的阿难。
即使李志常到了阿难身侧,亦避不开这如影随形的阿难刀。
木刀夺天地之精华,没有任何言语能够形容阿难这巧妙侧身的顺势一刀。
就好像流水到了悬崖,然后自然飞流直下,如银河落九天一般,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抗拒。
木刀积蓄已久的劲力,自然而然宣泄而出,且把握住李志常的真实身影,毫无虚假之处。
可是阿难的心灵却没有任何满足之感,李志常仿佛变成了空,也变成了无。他的感觉在强烈的欺骗自己,李志常已经不存在。
随着刀劲宣泄到空处,那种难受,让他欲发狂,想要大呼。
明明刀劲已经开始和李志常角力,可是那种虚无空虚的感觉,却如潮水般涌来。
现实和感官完全颠倒。
这种事情,甚至比任何酷刑还要令人难受。
他好似在做一场梦,再也分不清自我和现实。
阿难长吟道:“禅心已作沾泥絮,不逐东风上下狂。”
心思沉淀下来,虽然看不见,听不绝,感觉不到,可是那种心中狂乱的感觉,却消散了许多。
真实的外界,李志常的确已经被阿难刀劈中,他正以双掌合住刀锋,之前那片竹叶却悠然飞出,不疾不徐。
以李志常脚下为起点,背后延伸出一条长达十数丈的恐怖裂痕,也表明阿难这一刀竟然是如何的惊人。
竹叶飘飘到了阿难的眉心处,一闪而入。
随后阿难永远闭上了眼睛,一丝丝鲜血渗透出来。
等了一会,李志常才施施然松开手,看着仍旧保持劈出刀的阿难,低声道:“下辈子就别这么逞强了。”
达摩出现在裂痕的尽头,这点距离对他和李志常而言,又能算什么。
李志常背对着他,他看不清被李志常遮住的阿难,却已经知道结果。
忍着心中悲痛,淡淡道:“道尊厉害,贫僧只能趁人之危了。”
李志常负手卓然道:“我知道你已经将如来神掌第一式化为剑招,论在武学上的造诣,你的确惊天动地。”
达摩道:“比起道尊,仍旧不还是差了一些。”
李志常夷然道:“出手吧。”
在白马寺的僧众突然感觉到后山一道惊天剑意冲天而起,当不少佛门高人出静室后,便看到一阵耀眼至极的白光,自后山爆发出来。
龙吟雷响的声音,霎时间声动数十里方圆大殿都为之颤动。
紫竹林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之前地尼闭关的石洞,似乎有什么莫名的力量守护。
等众僧人赶到后山时,只看到了达摩盘坐。
至于发生了什么,无论众僧如何说,他都闭口不提。
数十年后,达摩在少室山酣然坐化。以他的武功佛法,本足以驻世长生,可最后依旧脱不了死劫,便是因为今日之战留下了不可治愈的伤势,而这一切除他和李志常之外,再无第三个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