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男人,爱喝不喝,有什么好劝的。”
乔景觉着裴舜钦有点儿冷血,抢白道:“那怎么没见我病着时你让我爱喝不喝,宋师兄都躺在床上动不了了,你还说这些风凉话。”
裴舜钦只觉这顿数落来的莫名其妙。
“这不是废话,你和他能一样吗?”他忙着为自己辩解,话说出口意识到有点不对,顿了一顿便欲盖弥彰地补充道:“我的意思他哪里像你娇生惯养似的。”
欲盖弥彰,即是越抹越黑。
乔景尴尬咳嗽一声,转身往房中走去,“他就是铁打的,不吃不喝这么几天也受不了。你不去劝他,那我去。”
“别去了,”裴舜钦拉住了她胳膊不让她去,“宋衍这厮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他这病不是喝不喝药的问题。他躺得好好的,你要是把他惹烦了,他又开始发疯怎么办?”
裴舜钦这话不无道理,乔景犹疑地停住了脚步。
“我们安心等着岑寂他们回来就是。我看昨天他那打架的劲头再饿个三天不成问题,你只管放一百个心。”
“好吧。”乔景被说服了。
宋衍昏睡了一整天,不过傍晚时分醒了会儿,他面无表情地怔怔望着天花板,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生气一般,不动弹也不说话,久久才眨一下眼睛。
天黑之后他又睡了过去,裴舜钦和乔景坐在房里枯守,直等到快三更天才将韩缙和岑寂等了回来。
他们天不亮就下了山,一整天奔走下来,韩缙累得话都不想说,就连一向不露形色的岑寂也累得脸上的倦色掩都掩不住。
岑寂和宋衍同住一屋,乔景见时间晚了不欲打扰他休息,便让韩缙跟他们回房说话。
天气寒冷,乔景回到房间煮了碗热茶倒给韩缙,关切问他道:“有消息了吗?”
韩缙捂着热茶取暖,疲乏地点了点头。
他们昨天思路不错,宋衍果然是和一医女有纠葛。
他和岑寂到镇上后不过是问了两三家药铺,就得知太平镇镇北有一家名叫济仁堂的医坊,而这家医坊里恰有一名年方十八的少女,镇上人都喊她小大夫。
那姑娘姓姜,是济仁堂老大夫的孙女儿。姜姑娘的父母在她幼时去世,所以她一直与老大夫相依为命,靠着治病救人在这镇上生活。
老大夫医术甚好,姜姑娘跟着学了医道,有时会替年迈的祖父坐诊看病,时间一久,小大夫这个称谓便在镇上叫开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老大夫一个半月前不小心摔了一跤,两天后就撒手人寰了。
姜姑娘伤心欲绝地办完了老大夫的身后事,关门休息了好一段时间,几天前才从重新开了医馆做生意。
不过听药铺的伙计说,老大夫一走,镇上人都觉着姜姑娘太年轻,也不怎么去她那儿看病了。
“唉,她一个年轻姑娘家,没爹没娘又没了爷爷,哪里守得住医坊哟!说一千道一万,她最后还不是得嫁个人寻靠山?”
当时告诉韩缙和岑寂消息的药房伙计说起这事儿感慨不已,一边忙着手上的活计儿一边压低了嗓子跟两人说:“听人说姜姑娘已经许给了她隔壁药铺的许家小子,许家就等着孝期一过,大红花轿娶她进门呢!”
听到此处,韩缙同时和岑静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伙计不察,只当这两个学生是来镇上打听好大夫看病的,就继续和他们闲磕牙道:“许家小子人老实,长得也周正,姜姑娘虽然是命苦,但最后也算是有了个好归宿。”
韩缙和岑寂从药铺出来,直接奔向了镇北的济仁堂。
济仁堂门没开,而它的左手边正如药铺伙计说是一家药铺。
药铺里没客人,只有一个在药台称药分药的伙计,和一个站在柜台后面身材高大,面相忠厚的年轻后生。
韩缙想找姜姑娘问清事实,便前去济仁堂敲门,结果人还没走到门口,隔壁药铺的那个年轻后生就跑了出来。
“喂!”他喝止韩缙,指着他和岑寂问道:“姜姑娘不在,你们是谁?找她有什么事儿?”
韩缙无甚心眼,见他问便斯文地拱手一礼,如实答道:“我们是山上的学生,有事要找姜姑娘一问。”
听得来者是青崖书院的人,那后生的脸色马上变了。
“姜姑娘不见山上的人,你们快走!”
“怎么……怎么了呢?”韩缙没想到会吃闭门羹。
那后生不耐烦地一皱眉头,直接上手赶人,“要你走你就走,哪那么多废话!以后济仁堂不做青崖书院的生意,你们不用再来了!”
韩缙被那后生推搡得连连后退,岑寂帮忙拦在中间,据理力争道:“就算是这样,这话也得姜姑娘亲口说才算数,兄台算是什么身份,还能帮姜姑娘做主?”
果然经他这话一激,那后生一下怒了。
“哼,我是什么身份?我许立诚是她丈夫!”他发狠地高声驳斥一声,转身拿起药铺门口放着的长篙向前用力一挥,逼退了韩缙和岑寂。
“你们再乱闯,就别怪我跟你们动手!”
许立诚似是气极,鄙夷地呸了一声犹不解恨,又指着他们骂道:“一点礼数都不识,亏你们还是读书人!”
论起唇枪舌剑,韩缙和岑寂自然不会退缩,但许立诚摆出这阵势,附近的人又渐渐围了拢来瞧热闹,他们脸上就有些挂不住。
“快滚!”
许立诚一抖长篙,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韩缙和岑寂无法,只得灰溜溜地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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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衍:谈不到恋爱还被秀,心里苦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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