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一眼,众目睽睽之下,谅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样,我接过酒杯,那头一双手伸过来,“姑娘怎会饮酒,还是以茶代酒为好。”
叶清臣拦了我的酒,那男人道:“一杯两杯不妨事的,这位姑娘女中豪杰,怎会怕了一杯酒?”
厅中众人都看着我,我捏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姑娘果然爽快!”那姓段的竟然拍起手来,还道:“姑娘好酒量,再来一杯?”
我伸手讨要玉佩,“莫要啰嗦,东西还我。”
他又斟一杯酒,将玉佩置于酒杯之上,“姑娘,请。”
叶清臣看我一眼,眼里有警告,他杯中酒泼洒到桌上,我已经拿起玉佩,饮尽了杯中酒。
回去的路上,我与李绛各乘一辆马车,我坐在马车里,身上开始发烫,我掀开车帘,声音断断续续,“天香......”
外头没有天香,连车夫也没有,马车就停在秦淮河边,似乎先前走了半天,只是围绕河岸转了一个圈。
暮色已落,我瞧见这旷野无人的河岸,心渐渐往下沉,那姓段的也不知给我喝了什么酒,还有李络那厮,这马车就是他找来的,此刻我孤身一人,焉知没有他的功劳。
我从马车上跳下来,双脚就似被捆绑住一般,抽不出力气,这么一跳,反倒伤了膝盖。河岸边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地的碎石。
那头有人影子,我钻进树林里,日落之后,人没了影子,谁知道我在树林里。
来人的身影很是精瘦,我抿着嘴唇,待我恢复过来,我定要让这姓段的和李络那小子吃瘪。
哼,区区段氏子,段氏先有女与项帝联姻,段氏女做了项太子妃,当时就已触怒今上,所幸段氏女在项并不得宠,又无所出,今上才容忍他们到今日。
今上许段家苟延残喘至今已是恩赐,他们还不知足,反倒纵容家中后辈到京城来生事。还有李络,母亲不过是个嫔,还是个不受宠的嫔,他母亲位份不高,他竟私下和段家的人滚在一处,教今上知道了,能有他什么好果子吃。
姓段的爬上了马车,见车上没人,他四处张望,我想钻进树林深处去,又没了力气。他在地上寻了半晌,不知看见什么,朝着我这边来了,他身上的脂粉香随风潜过来,我忽生一股蛮力,在他将要靠近之时,站起来用地上的石块砸了他的右脑。
在我倒下之时,他先倒下了。
第11章
热,真是热得很,我抓了自己的衣领,这甚么天气,为何要给我穿这么厚的衣裳,我抓了衣衫,想要松开透口气。
“天香,拿几盆冰过来,真是热死了!”
我额上、颈边全是汗,冰怎么还不来,我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想将背上的衣裳扯下来,一双略微清凉的手捉住了我不安的手,我触见冰凉,便靠了上去,“真凉快呀!”
那人见我安静下来,便抽开手,我跟着寻过去,“冰呢?”
我四处摸索,却只摸到一片衣角,“天香,你反了不成,我叫你拿冰,冰哪儿去了?”
那人拍拍我的手,“没有冰,心静自然凉,心静了就好了。”
他握着我的手,我昏昏沉沉睡过去。
我做了个梦,梦见烈日里有人要给我穿衣服,那人说:“小姐,这三九的天气,你穿这么少,当心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