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非一个请求,也不是一个提问。当爱参杂了欲望,就变得想要独占。
梅长苏侧头喝茶不语,也不管那茶是凉的,只是不去看萧景琰。
萧景琰靠得离他又近了些,抬手拆掉他已然松散的发髻,看满头青丝垂落,随他撩起一缕,送到唇边轻吻,这回再去看,梅长苏的耳朵已然是红了个透彻。
萧景琰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伸手取走他握着的杯子放到一边,从背后将人结结实实拥在了怀里,一双手搂住劲瘦的腰徐徐抚之,低沉的嗓音如同香醇的美酒,轻柔地响在耳畔:“我替先生宽衣,还请先生与我……早些休息。”
梅长苏只觉自己已经醉倒在萧景琰的声音里,恍惚间又看见金陵宫城内,悬空栈道上再次相遇时,向自己大步走来的那个身影。在错过的十二年里,他曾春日张琴邀雨和,冬日揽雪烹茶沸,尽享人间快意事,却终不及蓦然回首见故人。
罢了,罢了。被重担压了这么多年,便随一回心意又如何?
梅长苏缓缓靠进身后人的怀里,头枕着萧景琰宽阔的肩膀,侧头便能蹭到他的脸颊。身前的那双手已解了他的腰带,徐徐拉开衣襟,滚烫的手掌覆上他温热的身体,从肩颈一路向下流连。萧景琰亲吻着梅长苏的眼角眉梢,像是要用唇将这张彻底改变的面孔重新烙印于心底。
梅长苏这三十几年来连亲吻都不曾有过,更何况床笫之事,此刻自然是由萧景琰主导,他从怀里掏出一瓶小小的伤药,湿润柔滑的膏脂连同两根修长的手指探入体内的时候,梅长苏已是合上双眼,不忍去看身下的狼藉。
这番扩张,萧景琰极尽温柔之能事,体谅梅长苏是初次,连同进入的动作也很是轻柔。只是他未曾采用男子间行事更为方便舒服的后背位,而是将梅长苏转过身来,躺倒在一张衣物堆叠成的情床上,从正面缓缓而入。
他要看着这人,也要这人看着他。
萧景琰一下又一下占有着梅长苏,两人四目交接,皆陷入爱与欲望奔涌的情潮。心中知晓,身体交缠,此时、此地,唯你我而已。
在即将攀上欲望顶峰的时候,萧景琰俯下身加快了速度,汗水从他额头滴落,打在梅长苏的发间,他的手臂撑在梅长苏耳侧,将身下之人困在自己怀里,满足地喘息着,在他的耳边低声宣告:“小殊……长苏……我得到你了。”
梅长苏浑身都落进了名为情欲交织的网内,自梅岭的大火以来,重新感受到了浑身燃烧的热度,这热度烧红了他的眼眶,令他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喃喃地回答萧景琰的话:
“是,你得到我了。”
第九章
梅长苏半梦半醒间,觉得有一只手在轻轻抚摸他的脸。他以前足够警觉,后来身体受损,便睡得很浅,一点儿动静就能惊醒。但这只手抚摸的力道很轻、很柔,能让人感觉出手的主人对他万般珍惜。他既想沉溺于这温柔的爱抚中,更想醒过来,落入一双更加温柔的眼睛里。
睁开眼,果不其然看见萧景琰带笑的脸,他一手支着脑袋,一手还在梅长苏的脸上,见他醒了,轻声问:“睡得还好吗?”
梅长苏又合起了双眼,气若游丝道:“不好。”
萧景琰立刻坐起来,俯身关切地看着他:“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哪儿都疼,”梅长苏缓缓勾起了嘴角,指控他,“罪魁祸首。”
原来是这样,萧景琰松了口气,笑道:“我跟着军医和母亲学过推拿,给你揉揉?”
“好啊。”梅长苏不客气地翻身趴下,一副等人来服侍的样子。
萧景琰更不客气了,一个翻身坐到梅长苏腰上,按住他肩膀就是一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