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架是没的打了,萧景琰一时之间,也手足无措了起来。
蔺大阁主跃到了房梁顶上去捉飞流,好不容易把小孩儿捉到了手里揉捏着,再分过眼来看着花园里头的呆站着的萧景琰,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飞流啊,你说那大水牛蠢不蠢。”
飞流一张脸都快被捏的变了形:“蠢!”
“那你说你苏哥哥蠢不蠢?”
“不!”
“嘿,怎么就不了,明明和那大水牛一副德行,有大路不走偏爱往死胡同里钻,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张个嘴就成的事情,小心思绕了千百遍,到现在却还解不出这题。”
“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我问问你,怎么不敢回你苏哥哥房里头?”
“苏哥哥,不开心!”
蔺晨捏着飞流的脸忍不住笑:“他哪里是不开心,只是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不生气,开心还是不开心罢了。”
飞流头一偏,有点懵:“该开心!”
“是啊……飞流说的对。”蔺晨松了手,拍拍飞流的肩:“回你苏哥哥那里去吧,他不生气了。
飞流眨眨眼,一纵身就没影了。
第二天一大早,蔺晨是被言家大少爷给闹醒的。言豫津一路吆喝着直冲到他卧房里头,差点把刚起床的蔺阁主撞了个跟头:“景睿呢?景睿在哪里?”
幸亏这两人投契的很,要不然早被蔺晨扔出江左盟大门了。
“萧公子从南楚过来,自然比你从金陵来的慢些。”蔺晨单手拖着言豫津往外走:“说起来你脚程还真是慢,比那小皇帝早一天启程,反比他还慢一天到。”
“等等等等,”言豫津有些没转过弯来:“你说谁?谁来了?”
“就你们那个……呃……你看到了。”蔺晨往院子里头指了一指,然后赶紧把脸撇了过去。
他觉得眼有点瞎。
萧景琰昨日劳累了一整天,加上心思繁杂,夜里久久不能入眠,今早眼底便是一片乌青。他也没怎么理会,早早往梅长苏这里来。
梅长苏昨夜过的也不安生。
他很久没有梦到年幼时候的事情了。日日夜夜故人入梦不过是梅岭那一场火,燎着天际燎着赤焰大旗,后来赤焰事了,却还有人揪着他的梦境,不愿放他一个安生。
卓青遥、谢琦、又或者何家的那个公子,又或者那些个在那场党争之中枉死的冤魂。他们或是扯着他的衣袖问他为何要害他们,又或者扯着他的脚踝,问他怎能见死不救。他一低头便见着了一手的血,还有握在他手里头的刀。
唯独昨夜,安安稳稳,没有漫天的火与血,也没有人苦苦问他,为何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