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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烨的脑袋有气无力的耷拉在他肩膀上,声音虚弱极了,“今晚别走了。”
装是真的装,疼也是真的疼,王滇任由他黏糊在自己身上,“好。”
“今天也不批奏折了。”梁烨嘟囔道。
王滇毫无原则地点头,“不批。”
虽然头疼得要命,但是梁烨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哼哼唧唧地支使他做这做那,一会儿要葡萄一会儿要点心,一会儿嫌冷要披风,一会儿嫌热要扇子,极其难伺候。
王滇不生气的时候性子极好,耐心地满足他所有合理不合理的要求,最后还能把人哄得睡了小半个时辰。
他抱着梁烨,细细地亲着他的眼角,在把人吵醒和让人继续睡之间纠结了一秒,便出声道:“梁烨。”
梁烨头疼得厉害,折腾了一下午也没什么力气,只懒懒地动了动眼皮,含混不清嗯了一声。
“晚上了,看我穿嫁衣么?”王滇从眼角亲到了耳廓,用鼻尖轻轻蹭了一下他的耳垂,“走,去偏殿。”
梁烨恹恹地睁开眼睛,挣扎了片刻,霸道地将人箍在怀里抱住,“改日。”
“我想穿。”王滇的声音温柔中带着蛊惑,像是把带着羽毛的小刷子轻轻地扫在了他的眼皮上。“看不看?”
梁烨几乎是瞬间来了精神,声音沙哑道:“看。”
偌大空旷的偏殿中,殷红奢华的婚服被放在正中央的衣架上,明亮的烛火之下熠熠生辉,金灿灿的凤冠上凤凰展翅欲飞,精致又不失大气,金钗玉环绫罗珠宝几乎摆满了整个宫殿,看得出来梁烨确实费了许多心思在上面。
王滇站在皇后的嫁衣前,火红的嫁衣上绣的金纹都同皇帝的婚服暗暗呼应,梁烨甚至还让人在上面绣了朵小巧精致的荷花。
尽管他其实并不怎么喜欢荷花,但梁烨用了心思,那他就可以最喜欢荷花。
“如何?”梁烨得意地冲他笑,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很漂亮。”王滇捏了捏他的掌心,“帮我穿上。”
“好。”梁烨答应地十分痛快。
可惜两个人都低估了婚服的繁复程度,鼓捣了近一刻钟才将那身嫁衣穿了一半,王滇拍了拍他的手,“算了,我自己来,你去穿你的。”
被拍开手的梁烨很不满意,“朕不用穿。”
“我想看。”王滇挠了挠他的下巴,“穿上。”
于是梁烨便晕晕乎乎地去套自己那身婚服,刚扣完腰带,便听见王滇喊他的名字。
梁烨抬头,便看见王滇一袭火红的嫁衣站在台阶之上,明明是同一张脸,可他却清楚地知道对方是王滇,和他截然不同。
王滇面容冷肃,下巴微抬,在对上梁烨目光的时候,眼底却泛出了丝笑意,周身的冷肃与疏离霎时消散无形,“好看吗?”
梁烨怔了良久,近乎痴迷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才哑着嗓子道:“好看。”
王滇轻笑一声,看着梁烨一身红衣走到了台阶下,低头看向他,勾起了他的下巴,“想看我抹口脂么?”
梁烨喉结微动,他还是不习惯被人俯视的角度,攥住了王滇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他从台阶上拽了下来,让人跌进了自己怀里,抬手按在王滇柔软温热的嘴唇上,眸色幽深,“想。”
“你帮我。”王滇含住了他的手指,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指腹从唇间擦过,便留下了抹艳色,梁烨的动作生疏又笨拙,王滇搂着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笑得耳坠轻晃。
梁烨这会儿也顾不上头疼了,一只手使劲箍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眯起眼睛道:“不许笑。”
王滇弯了弯眼睛,低头一口亲在他脸颊上,留下了个痕迹清晰的唇印,透过铜镜看得清清楚楚,梁烨只瞥了一眼,就有些别扭地移开了目光,耳朵几乎肉眼可见地变得通红。
王滇顿时笑得更放肆了。
梁烨恼羞成怒,直接将人压在了梳妆台上。
王滇脸上笑意未褪,却依稀闻见了某种熟悉的香,神情顿时复杂起来,“梁子煜,你今晚本来打算做什么?”
梁烨一脸死不认账,“什么?”
王滇眯起了眼睛,“这香味同几天前的一模一样,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你还能闻到?”梁烨皱起眉,使劲嗅了嗅,依旧没闻到什么味道。
王滇快被他气笑了,“你就这么急不可耐?”
梁烨压在他身上,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手却不老实地撩起了他的裙摆,掌心贴着他的大腿慢条斯理的往上,漫不经心道:“朕知道你不老实,答应同朕成婚也不是真心,不管你打得什么鬼主意,你必须得成为朕的人。”
王滇闷哼了一声,“强取豪夺?”
梁烨苍白的脸色里透着不自然的潮红,咧嘴笑道:“你与朕……顶多算是合奸。”
王滇被他扔进喜被里时摔得脑子发懵,梁烨有些烦躁地去解他身上的嫁衣,但这嫁衣繁琐,反而解成了死结,王滇攥住了他冰
', ' ')('凉的手,试图平息□□内的燥热,皱眉道:“要不就算了,你的头——”
“朕无事。”梁烨不想撕烂他身上的嫁衣,毕竟下月大婚还要穿,破了不吉利,王滇看不下去,便帮他一块解开。
结果下一秒就见梁烨从袖子了掏出来了个精致小巧的盒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王滇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沉默,“来真的?”
梁烨挑了挑眉,“朕不会让你疼。”
空气里若有若无的香气勾缠燎人,王滇整个人燥热又浑浑噩噩,又掺杂了再次被算计和对梁烨死性不改的恼怒,他一把将梁烨手中的盒子夺了过来,翻身就将人压在了身下。
梁烨被压在底下还有点懵,显然这厮头疼得厉害,压根没多余的力气来运功抵挡这香气,同样中了招,他不悦地看向王滇,“给朕。”
“你头不疼了么?”王滇低头温柔地亲了亲他的眼角,声音低沉勾人,“我自己来。”
梁烨将信将疑地盯着他,脑子里一片混沌,本能地想要抗拒,然而很快他就被王滇的动作取悦,王滇很少用嘴,这种刺激不啻于王滇向他下跪,他伸手抓住王滇的头发,头痛欲裂的烦躁和极致的快感交织在一起,让萦绕在鼻尖的香味愈发浓烈。
不知道什么时候,某处骤然一凉,梁烨瞬间清醒过来,登时大怒,下意识要挣扎,却又碍于要害被人控制,只能愤怒地低声喝道:“王滇!”
王滇抬起头来,身上华丽繁复的嫁衣火红欲燃,他痴狂又专注地盯着身下愤怒又震惊的梁烨,露出了个几乎同梁烨一模一样阴鸷乖张的笑容,“我不会让你疼的。”
“拿出来……”梁烨额头青筋暴起,却又随着王滇手上的动作闷哼了一声,这诡异的声音让一向高高在上的皇帝面色有些扭曲,咬牙道:“王滇……朕看你是活得不耐烦……”
王滇尚带艳色的唇轻佻地勾了勾,低头吻在他微微汗湿的发间,满足的喟叹了一声,“子煜,真漂亮。”
梁烨咬牙切齿,眼睛里满是杀意,全然陌生的愉悦和刺激让他颇有些气急败坏,“朕要杀了你!”
王滇握住了他缠着红绳的脚踝,放肆又温柔地吻了上去。
大红色的嫁衣上凤凰展翅欲飞,通透漂亮的玉坠或快或慢地在烛火间晃动,烛泪滴落堆积在烛台之上,柔软蓬松的喜被压得褶皱四起,被修长的手指紧紧攥住复又松开,骨节处因为过分用力而泛白,透出细小的青筋,又被人强行扣住,被红盖头缠起绑在了身后。
挖空了大半的小木盒被打落在毯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短促的叫声被人吞进了唇舌,只剩压抑低沉的喘息。
层层叠叠的帷幔落下,只剩晃动不清的身影。
烛影摇红,春宵苦短。
然而大都深冬的夜晚却总是长得很。
混账
王滇睁开眼睛时, 外面天色刚蒙蒙亮。
折腾得太晚,他和梁烨几乎没怎么睡,这会儿梁烨拧着眉闭着眼睛, 也不知道是睡还是没睡。
不过那略带怒意的呼吸大概率是没睡。
他从背后将人搂住, 低头亲了亲他的泛红的肩胛骨, 上面的痕迹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昨晚闹得确实太过,王滇矜持地反思了两秒, 手已经遵从本能覆在了梁烨的腰侧, 轻轻捏了捏,声音沙哑地喊他:“梁烨,起来去洗洗。”
梁烨的声音比他还要哑,掺杂着某些恼羞成怒, “滚。”
王滇毫不在意, 慢慢地给他揉着太阳穴,梁烨浑身冷得像块冰,揽在怀里暖都暖不过来,他叹了口气, “对不住, 是我趁人之危。”
梁烨靠在他身上放松地让他按着脑袋, 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他继续道:“不该将你折腾得这么狠——”
他话没说完, 原本安静靠在他怀里的人忽然暴起, 猛地翻身坐在了他身上, 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梁烨脸色依旧苍白得厉害, 眼尾却泛着不自然的红, 手腕上是被布条勒久的红痕, 事实上他浑身上下都被王滇“糟蹋”肆虐了个遍, 腿根处的青紫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气中,他面色有些狰狞地盯着王滇,眼底的冷意逐渐蔓延,手上的力道一点点加大。
王滇虚虚地攥着他的手腕,尽管呼吸愈发艰难,神情却依旧淡定,像是笃定了梁烨不会将他怎么样。
梁烨眼中的愤怒更盛,下颌紧绷,苍白颓靡里杀意弥漫。
王滇皱起了眉,刚要抬手,脖子上的力道却忽然一松,梁烨白着张脸,垂下眼睛慢条斯理地摸了摸他的脖子。
王滇伸手扶住了他的腰,目光由下及上扫过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疯狂又荒唐的记忆尚且新鲜,事实上半个时辰前在浴池他又按着人不管不顾要了好几次,当时他也是跟梁烨说“起来去洗洗”……
很好,知道为什么梁烨要掐他了。
梁烨抬起头,依旧满脸煞气,王滇难得心虚地冲他笑了一下,耳根通红。
畜生啊王滇。
', ' ')('他不甚走心地反思了一下,攥住梁烨的手腕拽了拽,梁烨阴恻恻地盯着他没动,过了良久才开口:“朕要将你五马分尸。”
王滇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腰,梁烨条件反射般地颤了一下,面色瞬间扭曲,脸黑得像是要滴出墨来,怒火上涌,“王滇。”
“我给你揉揉头,多少睡一两个时辰。”王滇的手顺着他的脊背往上,将人按在了自己怀里,低声哄他,“等你睡醒了再将我五马分尸。”
梁烨趴在他身上,瞥见他肩膀上被自己咬出来的伤口,轻嗤了一声。
王滇神色微微一顿,偏头亲了亲他的耳朵,“要不你现在睡回来?”
“呵。”梁烨冷笑了一声,将脑袋埋在了他颈窝里,“王滇,你给朕好好等着。”
王滇无声地笑了笑,贴着他的耳朵道:“别睡了,同我说说话。”
梁烨不耐烦地抬起头来瞪着他,“你是不是有病?”
一会儿要他睡一会儿又让他说话。
王滇无辜地望着他,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捧住他的脸轻轻地蹭了蹭他的鼻尖,认真地问他:“我身为臣子,如此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为何不杀我?”
梁烨困乏地闭上眼睛,懒洋洋道:“杀了你多没意思,朕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王滇勾了勾嘴角,让他趴在自己身上,慢慢地拍着他的后背,“今天是初一。”
梁烨翻下身去,将他扒拉进了自己怀里,似乎这样才能让他觉得安心,“还有十四天。”
“真的要我做你的皇后?”王滇轻轻扯了扯他的头发,低声道:“嫁衣也穿了,房也圆了,便算我嫁你了,可好?”
梁烨沉默了一瞬,“不好。”
“你这辈子只能是朕的皇后。”
这次换成了王滇沉默。
“王滇,朕都让你睡了。”梁烨眯起了眼睛,尽管他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但其间理所当然的压迫感却消解不了半分,“你还有何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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