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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泥》5
小明星是个鹌鹑一样的女人,她飞进了池家的金笼子里,便再也没出去过。
池文远渐渐地不回家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务也开始落到池州头上,池雁躺在花丛里的摇椅上时,池州刚刚准备出门。
他吻了吻池雁裸露出的手腕,轻轻舔到了指尖,这是一种淫靡且极具有性暗示的动作,偏偏池雁低头看他时,他又瘾君子一样叹谓。
池雁不在乎他,也不想理他。池州是个舔着他的脚趾都能兴奋的人,这种看似卑贱的关系其实只有猎物与猎人的追逐。池雁逃不出猎人的笼子,就像那个小明星逃不出池家一样。
池雁想:我们都逃不掉,我会拉着你们。
池州走后,小明星探头探脑地进来,慢慢靠近池雁,她刚刚大学毕业,被池文远包下,戏也没接两部,歌也没唱一首,便成了如今池家的“二姨太”。
她曾经的小姐妹们都对她的经历羡慕不已,其实她不觉得开心,她出生在贫困的村子里,父母大字不识几个,重男轻女的奶奶一心只想让她赶紧嫁人,那年政府干部下乡,救助了他们家,她才能去上学。
可惜,上的不是什么好大学,但她至少是村子里第一个大学生,爹妈被邻居夸的脸上有光,对她态度逐渐转好,她却不想再回家。
她穷怕了,穷可以让她不顾尊严下跪求爸爸别打她,而漂亮的外貌只会让奶奶骂她狐狸精。
农村的仲夏充斥着灼热和蝉鸣,女孩子们的八卦传的比蝉还远,有人听见奶奶骂她的肮脏词汇,转头就学给同学听。
年纪不大的孩子们不明白什么是“贱”,“卖逼”,他们从高年级的大孩子那得知一二,便传的有声有色,像小孩子终于有了同大人一样的地方,他们学习大人辱骂的性器官词汇,他们窃窃私语,暗地嘲讽,以此为乐。
小明星不想回家,在被迫跟池文远睡觉时,她想到了自杀。但是她太懦弱了,她又怕疼又爱哭,池大少爷看她一眼她就不敢靠近池雁。
当下池州走了,她才敢慢慢出来,想看看池雁,想找他撒撒娇。
她永远记得,池雁拉着她的手,跟她说要给她下半生的安稳生活。
她是爱钱,也爱池雁手心的温度。
她不是看不出来池州跟池雁的关系,但是在她匮乏的知识里,“伦理”二字没有那么重要。
就像村口刘老二娶了姐姐又搞人家妹妹,村长抱着老牛家二丫头亲她下面不让她说出去,转头又跟她娘滚进了苞米地。她还知道很多很多,比兄弟相奸更匪夷所思。
池雁昏昏欲睡,见她来了,轻轻拉过她的手,温声问:“今天还肿吗?”
“不……不肿了,谢谢二少爷。”小明星跪坐在他身边,靠在他的腿上,任那只白玉手摸着她的头发,在阳光的剪影下,她生出了一种无比的满足感,她无意识地撒娇,像争宠的孩子一样。
池州不喜欢她这样,池雁偏偏不如他意,池雁在做给夏清清看,给池文远看。
池雁看似无意地问她:“池文远联系你了吗?”
“没有,有我一定告诉二少爷。”小明星看向池雁,满眼娇憨要溢出来,“对了,孩子这两天老踢我,好活泼的。”
“是个男孩子吧。”
“不……不会的,”小明星有些慌张,“不会是的……”
“如果是,二少爷就掐死他吧。”小明星不知道怎么做母亲,她也觉得自己不会做母亲,毕竟她妈妈是打她小就骂她出去卖逼的,如果真的是个男孩,出于儿时被弟弟打骂的阴影也好,出于对二少爷的忠心也罢,掐死他吧,她一点也不在乎的。
池雁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笑了笑摸摸她的耳朵尖:“是个女孩呢?”
小明星试探道:“二少爷喜欢女孩子吗?”
“喜欢啊,女孩子乖一点。”
“那就给二少爷好了。”
池雁像抚摸一只宠物一般揉揉她的脸,葱尖一样水嫩的指尖游走到她细细的后颈,突然猛地捏住,拎猫一般,那双细长的凤眼微微一寒,紧盯着她,一字一句:
“一定是男孩。”
“如果不是,我也会让他是。”
小明星点点头,眼泪掉下来,好不可怜。
池雁又恢复了刚才的慵懒,抿了一口茶水,待细细的梅香从喉间溜过一圈,才不紧不慢地问她:
“夏清清找你麻烦了吗?”
“没有……”小明星仍在抽泣,瘦小的肩膀一抖一抖,长长的头发乖顺地搭在身上,让她看起来还只是个学生。
池雁拉她起来,领着她来到琴房外面。
里面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他知道,这又是夏清清在弹琴了。
陆习云一手好琴仅次于她的马术,夏清清不想在任何一方面输给她,她进入池家是第一步,她在拼命模仿陆习云,池雁的转变让她恐慌,她在池雁身上看见了陆习云的影子。
又是她!又是她!
陆
', ' ')('习云这个名字让她寝食难安,她开始学习钢琴马术,她穿青白色的裙子,戴低调的珠宝,留直顺的长发,但她终究不是陆习云。
池文远的夜不归宿,池州的冷淡态度,都是她心上悬着的刀。
池雁想,事到如今,他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局面,他还是不想面对。
于是他对夏清清说:“进去看看她,问问她孩子该叫什么名字。”
小明星不是傻的,她明白自己进池家的意义,她也愿意被利用,至少此刻她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但是她还是说:“可不可以……二少爷给她取名字?”
“池文远同意就可以。”
小明星点点头进去了,池雁转身离开。
池雁知道,接下来不该有他的出现。他看了看窗外阴暗的天,突然想起来过两天就高考了。
这是太遥远的词汇,与他现在所作所为,背道而驰。他辜负了陆习云的栽培,他甚至没有打算高考。
反正,左右都不会离开这座城,他只需要待在笼子里,做一只漂亮的鸟。
池雁抬脚离开了池家,直奔公司。
仲夏不再灼热,黑云压城,狂风卷着蝉鸣送入池雁耳中,这场夏雨带着情欲和背德闯进池雁十八岁的生日里,为少年白净细嫩的皮肉烙上伦理的枷锁,将他按在生命的起点狠狠淫辱,甚至摸不到生活的方向。
窗外雷声阵阵,雨点打在玻璃上划出狰狞的伤疤,透过厚重的窗帘依稀能听见风过的声音,装修极简的办公室里甚至没有供人休息的地方,池雁躺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被细细吻过每一寸肌肤。
池州伸手抚摸他,问他要不要下次在这里装个床,沙发太窄不舒服。
“你要是还在乎我是个人,就放过我妈让她瞑目吧。”池雁的双腿夹住池州的脑袋,轻轻喘息。
门外是隐约走动的脚步,繁杂而忙乱,却独独不在这里停留,或许他们明白门里的荒唐。
池文远也明白,但他不说,夏清清也明白,她在自欺欺人。
所有人都明白,只有他不清醒。
池雁问池州还有多少工作,池州含着他细嫩的皮肤说还有一点点。
池雁闭了闭眼,说:“回家吧,我今天成年了。”
池州的目光变得深邃,他咬着池雁滑腻的肉,喷出炙热的呼吸,最终带着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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