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己闻言眯起眼,“你拿它干什么?是不是嫌我……”
“不是!”钟二又啧了一声,动了下腿,余己瞬间弯了下腰,委屈吧啦道:“你就是嫌我先前时间短。”
“我真没有,别闹了,睡觉,这个是明天准备帮乔岚的。”
钟二推开余己,从他的腋下钻过去,打着哈欠上床,心有点虚,确实是先前余己那两分钟一回,她怕余己自尊心受挫,这才拿了备用,谁成想他自己大补汤补好了呢……
余己拿着烛台,满脸幽怨的坐在桌边喝了一杯水,神色和蜡烛一样晦暗不明,活脱脱一个冤死“鬼”。
钟二钻回被子里面又开始迷迷糊糊,却冷不丁被“鬼”压了床。
“哎呦……你怎么这么认死理,我先前是怕你伤自尊……”
“我现在就伤自尊了。”余己闷声道。
于是余己用强悍的实力,证明了自己不需要那种劣质的药,钟二给折腾的险些断了腰。
第二天早上,她本来想着起早去庙上,但是没能起得来,余照例早起,去了一趟猎场。
回来准备了药粥后,顺便把那一包子劣质药面给倒了,换成了上次太医给他开的泻火药。
钟二躺到中午爬起来中,洗漱好瞪着余己端来的粥,捞了一瓶子营养液,搅合进去,呼噜噜开喝。
喝完一抹嘴,指着对面余己的鼻子,“你要是再把我当青鸾折来折去,我就跟你分房睡!”
余己呛了一下,脸色“唰”的红了,低眉顺眼的,不敢看钟二,吃过早饭,给人来了个全身的“马杀鸡”钟二总算是哼哼着开晴了脸色。
午间余己先将钟二送到了庙上,还留了好几个侍卫,这才又回了猎场,钟二和乔岚碰了头,然后见到了传说中的清远大师。
这人一见,属实把钟二给震惊了一把,这人生的真的是和他清远的名字极其相配,灰色的僧袍穿身上和一院子其他和尚,就是买家秀和买家秀的区别。
身为女主的乔岚,样貌就非常的出众,这清远,比女主还要清雅出尘,钟二听了半天的经,什么也没听明白,就觉着这和尚的声音,跟夏季的一捧清泉,让人舒适的直想“贪凉”
并且钟二不羞涩,一直盯着他看,坐的还近,这么半天,大师脸上光滑的剥皮儿鸡蛋似的,愣是连个粗毛孔没有……
搞的钟二直想问他用什么护肤品。
钟二有轻微的毛发控,余己前世那垂到尾巴根以下的头发,是她爱不释手的根源,但是她还是第一次见没毛儿的生物,能长的这么引人亲近又不敢亲近。
怎么说呢,就好像你觉着你摸他一下子,他就飞升不了了……
小天使们也震惊于清远的容貌,一个个嚷着想要听就讲经。
讲经之后是斋饭,钟二没吃两口,沉默的盯着乔岚,摸着袖子里面的药包,有些想劝乔岚知难而退,这不是耽误人家成仙么!
“我昨天哭了,一直哭了,他没有反应,怎么办啊姐姐。”乔岚也没吃几口,一脸忧愁又渴望的看着钟二。
钟二感觉要是给清远大师下药,可能要遭天打雷劈,说不定这是佛祖坐下的那个徒弟,出来历劫的,这搂着睡觉……乔岚怎么下得去手!
“要我说,不然算了吧……他没反应,就证明对你没意思,你说你生的这般出众,何必将时间空耗在出家人的身上……”人家说不定哪天就坐化了。
“呜呜呜呜……”乔岚闻言眼泪登时就下来了,软乎乎的又扑到钟二的怀里,一通哭。
钟二撸着妹妹,实在软的要命,心一横,就把药包拍在了桌子上。“你晚上把他骗过来给咱俩讲经,破……破了他的戒,我就不信他还能四大皆空!”
“能,能行吗?”乔岚一副担忧的表情,眼睛却直冒狼光。
钟二搓了把脸,再也找不回原女主的清纯白花人设……
不过乔岚兴匆匆的走了,钟二登时就怂了,商量好的是钟二在茶水里下药,但是钟二属实干不了这种事儿,想想还行,没等下手呢,她先哆嗦圆了。
最后高僧来的时候,钟二端着一壶茶进去,药包还好好的躺在袖子里,直给乔岚挤眼睛——我可没下药,你等会别冲动。
乔岚也紧张的不行,直点头,意思是我知道了。
钟二松口气,这种事还是不要干,主要是这大师,一看就是一心向佛无情无欲的,她们不能造孽啊……
中途的时候,钟二临出去之前,还怼了乔岚一下,眼神示意——别冲动,先跟我出来。
只是乔岚点了点头,却没动,眼睁睁的看着大师端着茶水喝了,站起身朝门口看了一眼,钟二朝她勾手指,让她出来,却发现她眼圈通红,嘴唇直抖——
钟二心道要不好,然后就见她那傻妹妹,直接就跪在桌子上,照着对面刚将茶杯从嘴边挪开的大师那尤沾着水渍的唇上啃了一口。
钟二扒着门缝,无声的嚎叫——完了完了完了,要遭雷劈了!
别说她根本没有往茶里下药,就算是下了,也没有喝下去就好使的啊——这乔岚的心也忒急了!
钟二扒着门缝,紧张的朝里头看,就见那大师像定格了似的,保持着举着茶杯的姿势,连眼睛都不眨了。
“我,我,我我我心悦大师已久……”乔岚磕磕巴巴竟开始表白:“想想,想做你红尘中的牵挂。”
钟二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咬着嘴唇,心里一遍遍的默念着完了完了,这是真的完了,要是乔岚不说她还能用香客的身份,多缠缠人,天天对着这样的大美人,兴许哪天就动凡心了。
这会儿大师明显是被吓坏了,钟二瞅着他攥着茶杯的手指都青白了,人还是跟个蜡像似的,连眼珠子都没转一下。
乔岚也是豁出去了,她一介女子,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已然是被单相思折磨的发狂,背后还有姐姐撑腰,索性豁出去,直接跪上矮桌,抱住了清远。
高僧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是被生生捏碎了,钟二在门口一哆嗦,这不是寻常人能干出来的,这大师还是个武艺高强的……
本以为下一刻,她要看到乔岚被掀翻,可是那大师捏碎的茶盏,划破了手掌,血顺着他依旧保持着悬空的手中滴滴答答落在桌子上,伴着乔岚的哭泣,成了这屋子里唯二的声响。
钟二默默的挪了地方,从门缝跑到窗缝扒着继续看,只见那大师双目似是被谁给扎了两刀子,竟看起来,比那滴滴答答在桌面的血还要触目惊心。
乔岚的告白还在继续,带着哽咽连钟二都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半晌,那大师闭上了血红的眼睛,推开乔岚之后,便是一口鲜血呕了出来,染红了他寡淡的僧袍,也染红了他素淡的双唇。
清远今年二十四岁,自十岁开始,修习无情无欲之道,整整十四年——一夕之间,功力尽毁。
“施主这是……咳……”又是一口鲜血。
此时此刻,无论是窗外的钟二,还是屋子里的乔岚,都被清远给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