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
白倾沅生怕他会将自己独自丢下,趁机唤他几声,他却只跟寻常招呼似的,冲她坦然一笑。
白倾沅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白明朝潇洒的身影出了慈宁殿的大门。
她还没从突然被抛下的震撼中缓过来,便听召未雨带着蛊惑的声音道:“入冬了,阿沅过的怎么样?”
白倾沅孤零零被扔在召未雨身边,独自承受着她的虚情假意,小心谨慎道:“承蒙太后娘娘关心,阿沅过的还行。”
“南觅的事,哀家都听说了。”召未雨先一步开口,叹息着道,“那孩子也不知怎的,居然就自尽了,想必你是受惊了吧?”
“不,不受惊。”白倾沅不知她说这话是何意,只能先发制人,在她跟前跪下道,“都是阿沅的错,阿沅跟太后娘娘要了她,却又没有照顾好她,太后娘娘要打要罚,阿沅都悉听尊便。”
“傻孩子,哀家几时说过要罚你了?”召未雨伸手将她扶起,拢到自己身边,“哀家知道你也是受惊了,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
“多谢太后娘娘,阿沅没事。”
白倾沅挤了几滴泪到眼角,要哭不哭,被召未雨带在身边,心思不知有多警觉。
两个人精各自心怀鬼胎地坐着,四目相对还没说上半句,福嬷嬷便又进来在召未雨身边耳语了一番。
召未雨闻言皱起眉头来,向白倾沅道:“阿沅,哀家忽有些急事要处理,你先在这里呆会儿。”
还没说上几句便要走?
白倾沅正想借此机会,自己也一走了之,不想召未雨根本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急匆匆带着人就走了。
正殿里只留下福嬷嬷和另几个宫女在她身旁伺候着。
出去办事居然都不带她最信任的嬷嬷吗?白倾沅深深怀疑。
眼见着福嬷嬷端了糕点和热茶上来,要她在这里小座,白倾沅顺势端起小盏茶杯吹了一口,还未饮入便又放下了。
“是茶水不合胃口吗?”福嬷嬷关切道。
“不是。”白倾沅忧虑道,“只是忽然想起我还有件东西想要送给太后娘娘,落在哥哥的身上了,烦请嬷嬷能去帮我找哥哥要来。”
福嬷嬷问:“那是何物?”
“那是我前几日托人在白云观求来的平安符。”白倾沅笑得天真,“虽不值什么,但好歹是我的一番心意,还请嬷嬷能亲自去帮我要回来。”
福嬷嬷这回出人意料地好说话,“不是什么大事,县主就请在这里等着,老奴去去就回。”
白倾沅惊讶于她的反应,心下更是打定主意,趁她一走自己便也赶紧离开。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福嬷嬷刚离开不过一瞬,陶宣便从偏殿过来了。
“你不是在居正殿?”白倾沅吃惊太过,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连礼也忘了行。
陶宣瞥她一眼,盯着桌上那一堆糕点热茶阴鸷道:“你不吃?”
白倾沅看着那一堆东西,只觉同致命毒药无甚区别,她缓缓摇了摇头,看了眼四周的宫女。
“都出去。”陶宣只稍一声吩咐,宫女们便全都退了下去。
今日的陶宣看起来与往日不大一样,沉着稳重地叫人害怕。
白倾沅心下察觉不好,正欲跟着宫女们一道出去,便被陶宣抓住了手腕,他猩红着眼,压着嗓音道:“去把召颜叫来。”
“什,什么?”白倾沅听不明白他的意思。
还没等他松手,刚被宫女们关上的大门便被白明朝踹开,他从陶宣手中夺过白倾沅,将她护在身后。
“二哥哥。”白倾沅害怕地躲在白明朝身后。
两人看着陶宣一步步变得不对劲起来,却又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去找召颜来!”陶宣又低低地吼了一声。
白明朝黑着脸,带着白倾沅三两步先跨了出去。
外头慈宁殿的宫女嬷嬷们全都不见了,一时间清冷萧条地可怕。
幸好泠鸢还在,她见白家兄妹俩出来,忙赶了上来。
“去把召颜喊来。”白倾沅吩咐道。
“什么?”
“去路上随便找个人问问召颜住哪个宫,赶紧去把召颜喊来,就说皇帝找她!”眼见着白倾沅急到不行,泠鸢只好迷迷糊糊照着去做。
“哥哥,他这是怎么了?”事到如今,白倾沅依旧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明朝却多多少少有些想清楚了,他带了白倾沅到偏殿去,对她道:“你就坐在这里不要动,等那什么召颜来了我们就走。”
召颜现住在珞珈殿,看到泠鸢来找自己去慈宁殿,多少还是充斥着怀疑的。可她一听到皇帝找她,她便又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她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隐隐有些察觉,那里可能已经有了她和皇帝的孩子。
她半信半疑,带了几个宫女一道往慈宁殿去。
白倾沅在偏殿等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等到白明朝回来告诉自己,召颜来了。
白明朝带着她离开慈宁殿的时候,她回头恰好看见召颜进了正殿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