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充学长,也爱扮嫩,装老装小都信手拈来,哥哥姐姐的说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但沈放却是头一次听见他叫自己除了名字与“小同学”以外的其他称呼,一时间怔了怔,手也默默缩了回去。
季玩暄心里骂着自己嘴快轻浮,面上还强行端着笑意,温声帮两人解围:“哦,我知道了,脑袋隔着一层头发嘛,不怕。”
他眨了眨眼睛,故作玩笑:“没关系,我天天洗头呢。”
两两无言,竟还蒸出了几分岁月静好的酸味。
二人同时不自在地别开了脸。
篮板下面,顾晨星不知道看了他俩多久,半天才叹了口气低下头,将刚才偷拍的照片发给了大洋彼岸的另一个发小。
“拆,看看吧,你再不回来我们儿子就跟别人姓了。”
那位估计时时刻刻捧着手机,很快回复:“你是?”
顾晨星笑着把手机收了起来:“操。”
与附中比赛在即,宁则阳不仅凑齐了人数,还匀出来两个替补。
沈放是今天才来的,主动请缨场边坐板凳,结果被阳阳严词拒绝,还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大家都能上,顾晨星和沈放最擅长的位置一样,一人半场。
宁则阳以手作刃横在自己颈前威胁:“大家有意见吗?”
大家呵呵了两声:“没有没有。”
没法子,沈放面试当日就被扣下来了,上场和众人进行磨合训练。
好在他对人的洁癖也没有季玩暄想得那么严重,篮球场上难免肢体接触,也没见到他皱眉难受,顶多有一点儿不自在,但都被隐藏得很好。
那天自己差点儿碰到他时,沈放有那么大的反应大概也只是一个意外吧。
再不然就是小同学对打架竞技类接触并不在意,他真正抵触的是抱有好意的主动触碰——好别致啊,一般人会这样吗?
季玩暄托着下巴浮想联翩,在最新的可能性后面画了一个大叉。
不得不说沈放打篮球的样子确实很帅,场边今天坐着围观的女孩子至少是平时的两三倍。
人一多,刚才那点被窥探的感觉又出现了,季玩暄分不清到底是不是自己多想,索性拿起手机戳开答题软件,六门功课同步学,飞速刷题,头也不抬。
“我怎么觉着不太对呢?”
顾晨星中场休息到他身边坐下。
季玩暄脑袋后仰到座位上,读着题漫不经心道:“那太正常了,你们老师每天看你作业也这想法。”
顾晨星阴阳怪气:“我又没有人天天帮我写作业,怎么没人也让我英雄救下美。”
季玩暄笑着把手机放下:“您又吃错什么药了?”
顾晨星和他靠在一起,懒洋洋的:“毕竟你怒发冲冠为的蓝颜说换就换,我要是一点儿吃醋的意思都没有,你是不是会有点难过?”
季玩暄歪头看他:“这么说小顾哥你其实一点也不吃醋嘛。”
顾晨星不以为意:“当然了,我又不怕。毕竟世界上只有一个顾晨星,谁见了都得珍惜。”
姓顾的骚包一个,出门还喷发胶喷雾,今天早晨刚刚被教导主任揪着耳朵警告,鉴于其认错态度极其良好才被放过。现在一天过去了,额角还有两簇不受控制翘起的碎发。
季玩暄嘴边的笑意还没下去,手很闲地弹了弹那两簇呆毛:“知道了,小顾哥,谢谢你。”
他们两人在这边好端端表态“你随便交朋友,我们永远是好朋友”,场上几个粗枝大叶的男生却勾肩搭背在一起,故作猥琐:“瞧瞧,有他俩的地方给味儿总是这么浓。”
“谁说不是呢,季玩和顾晨星在学校论坛还有个cp楼呢,我天天去给他俩灌水。”
“你有病啊哈哈哈哈!回去发我链接,我也去。”
耳边的笑语一字不落进了耳朵,沈放投出去的球失了准星,完美的抛物线撞到篮板上戛然落地。
宁则阳把球捡起来,跑过去收拾消极训练的队员们:“你们三八不三八啊,那些小女生自娱自乐写小作文就算了,你们也开他俩玩笑。”
郑禧人小,弹跳力极佳,原地窜到宁则阳背上挂住:“你还知道有小作文?直说吧班长,偷偷在论坛收藏几篇同人文了?”
宁则阳强行转移话题:“说了多少遍,在篮球场上叫我队长!”
他们的嬉闹沈放一句也插不进去,兴趣也不大,倒是顺着队员们的聊天内容往场边看时,才发现顾晨星已经不在了,只剩下季玩暄趴在栏杆上对他笑眯眯地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