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心软得很快,但还是想逗逗他:“你认识我吗?一来我们班就叫我的名字,我对你可没印象。”
沈放点头:“应该的,我从公告栏上看见你的,和照片差别不大。”
温雅:“……”
小学弟脑子还挺有逻辑,季玩暄第一,他就找第二的借笔记。
不过看得出来他很不会说话的亚子,好好一句话被说得莫名很欠,心胸稍微狭隘一点的都根本不会借给他。
温雅鼓起嘴:“借可以,但我要报酬。”
21天即可养成一个习惯,温雅现在已经习惯了每天中午出去吃饭时顺手把笔记揣上,以此为凭在楼下的学弟那换来一袋梅子,一天一个新味道。
女孩的笔记详尽仔细,重点突出——全是重点。
沈放在这上面倒是个死心眼,抄得十分认真,学高二的内容比自己高一的还来劲。
“你是不是这学期都被大家惯坏了啊,有人天天给你记笔记你都没注意到。”
温雅一向把季玩暄当自己小弟,伸手就掐,一点也不含糊。
男生这次却忘了躲闪,半天才喃喃开口:“我还以为……”
还以为是他同桌给他记的。
他天天中午和顾晨星一起去食堂吃饭,回来后自己桌上确实每天都会多几页笔记。靳然大多数时候都正坐在桌子前学习,他先入为主,自然没有想过别的可能。
“谢谢啊,靳然,太麻烦你啦。”
“嗯?”男孩子迷茫地转过头来,似乎有些不解。
季玩暄却以为他只是不好意思,感觉很窝心,甚至还“善解人意”地没再说过谢谢,只是每天都笑眯眯地给靳然一颗巧克力。
但原来他一直送错人了吗。
“我……”
他怎么那么傻。
每天,每天都有笔记,只有两天没有过——就是沈放没来学校的那两天。
“谢谢你啊温雅,我先走了。”
他后知后觉,转身就向下跑了一层楼。
高二(1)班和高一(3)班正好是上下相对的位置,直线距离最近,但走起来却要绕一大圈子。
季玩暄三步并作两跳地从楼梯上蹦下来,差点儿把脚也崴折,动静大到一旁的学生频频注目。
可好不容易站到门边,他却又傻傻发起呆来。
上午第三节课是体育,班里已经稀稀拉拉没剩几个人了。沈放还有点东西没抄完,快速记了几眼准备先把笔记送上楼,下课回来再收尾。
但就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他从电路图上忽然转过头,对上了门边少年神思恍惚的注视。
季玩暄气喘吁吁,好半天也缓不过来。
沈放离开座位,走到门边帮他捋了捋气息,轻轻开口:“有事?”
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的问话,但上次是皱着眉问的。
季玩暄一把握住了沈放的手臂,想开口却觉得说不出话来。
他从来没有道过谢,巧克力也送错了人,可是笔记一页也没有少过。
除了季凝,从来没有人这样不动声色地对他好。
心里好像团作棉花糖被一口温气呼过,看起来若无其事,实际上轻轻一碰就化了。
他摇了摇头:“没事啊。”
没事,只是突然很想再续上两个月石膏。
季玩暄缺魂短智的病症一直到放学都没能有所缓解。
篮球场边,小季趴在栏杆上,眼睛跟装了雷达一样,沈放到哪,他追随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