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于早上九点零四分,季玩暄压断铃声,行尸走肉般从床上机械地坐起来,迷迷糊糊地看见旁边有个正换衣服的半裸男孩。
他揉了揉眼睛,沈放刚刚好换完,衣衫整洁地看向他。
“早。”
声音悦耳,掉进耳朵像过了电。
季玩暄清醒过来些:“刚才没看清,你要不脱掉再穿一遍吧。”
沈放捏了捏他的鼻子:“闹钟怎么不是整点的?”
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
季玩暄躲开他的逗弄,打着哈欠坐到床边找拖鞋。
“谁还没点个人怪癖了,我就不信你没有。”
沈放思索了一会儿,好像真没有。
季玩暄头顶一窝乱发,刘海高高翘起,站在门边回头时,自认很帅地咧嘴一笑:“好好想想,我洗完脸回来要听到答案。”
顾晨星今天在市游泳馆有比赛,观众十点开始入场,季玩暄九点十分才坐到餐桌旁准备吃早餐。
沈放正拿勺子舀起碗里的毛豆往豆浆里加,季玩暄刚一坐下就得啵起来:“你看,这不就是你的怪癖?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吃饭,你得分别向毛豆和豆浆道歉。”
沈放:“……你不这么吃吗?”那季凝干嘛突然问他。
季玩暄不假思索地咬了一大口煎饼果子,含糊不清地否定:“不啊。”
这一口吞得有些大,借着豆浆才咽下去。
季玩暄倒腾干净嘴里的食物,了然地发问:“是季女士给你推荐的搭配吗?怎么样?她还让我吃过酸奶泡瓜子,我到现在没明白过来她怎么想的。”
沈放咬着口中的毛豆,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特别,毛豆是毛豆,豆浆是豆浆。”
季玩暄点头:“酸奶泡瓜子也是。把两种完全不搭边的东西放在一起,在服装设计上或许能制造惊喜,但在吃的上可真够呛。”
“谁给你的胆子,一大早就在背后编排亲妈,”
季凝神出鬼没地端着一盒饭团走过来,轻轻戳了戳儿子的脑袋。
季玩暄歪着头顺势对她灿烂一笑:“哪能呢,我不是在夸您设计天赋出众吗?”
不等季凝说话,他又指着保温盒咧咧起来:“您对姓顾的未免也太好了吧?今天人亲妈也过去呢,我认为季女士不必给他准备吃的。”
季凝见招拆招:“所以我是给姓沈的准备的,小沈,中午要是饿了就拿这个垫垫肚子。”
沈放与她默契十足:“谢谢阿姨,我会都吃完的。”
季玩暄嫉妒地把碗里剩下的毛豆都吃了,小声嘀咕:“给了姓沈的最终还不都是姓季的。”
“嘟囔什么呢,赶紧吃完走,也不看看都几点了。”
季凝换了个方向,差别待遇道:“小沈不急,慢慢吃。”
沈放低头笑了笑:“好的。”
季玩暄在桌下拧了拧他的腿,但一圈都没转到拳头就被人包在了掌心里,拔都拔不出来。
恶人突然变得有点害羞:“小沈不准吃了,我们现在就走。”
本来也吃得差不多了,两人几口解决早餐,背上书包就往外走,季凝也跟着他们出门去对面找白阿姨聊天。
沈放的车锁好开,先向前推了几步,聂萌萌刚好从屋里蹿出来,绕着两个人转圈子。
狗子快长到一岁了,站起来能扑到人肚子上,热情似火。
季玩暄看了一眼停好车蹲下和狗互动的沈放,小声骂狗:“之前聂大爷他们陪着小鱼姐在外考试,萌萌就被寄养到乡下撒欢去了,前阵子才带回来。因为扑腾的地方小了,它还蔫了好几天,不过傻狗子转眼心情又好了,记忆就比金鱼强点不多。”
沈放的角度抓得很清奇,他揉着聂萌萌的脑袋,低声问道:“以后我们养狗了,姓沈还是姓季?”
这个问题和儿子跟谁姓有什么区别?
季玩暄瞬间警惕起来:“谁遛狗就跟谁姓。”
沈放“哦”了一声,嘴刚张开,季玩暄就抬手拦住他自己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