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发烧还有别的症状吗?”走在前面偶尔回头的青年有着很可靠的背影。
季玩暄摇了摇头,沈放刚刚好没有看见。
小季身体素质好,难得发烧一次也能表现得若无其事。如果蒋韵清没打那两个电话,沈放也没出现,他完全可以忍着浑身的酸软和忽冷忽热,一个人放弃挂号、打车、买药、回家。
但蒋韵清刚刚还嘱咐他好好休息,沈放才说过会给他走后门……他说了吗?说了吧……
季玩暄垂下眼皮,任由自己出声撒娇:“不只是发烧,我浑身都好疼的。”
“……”
沈医生步子一顿回过头来,没能看清季玩暄的表情,只瞥到了他烧得泛红的耳根。
“没关系,”他放柔了声调,像哄小孩一样,“我都会治。”
季玩暄:“……”
啊,好丢人啊。啊。啊啊啊。
季玩暄抓着沈放的大衣抓狂地蹲了下来。
丢死人了!沈医生估计都在心里笑死他了吧?只是顾及着情面才没笑出声吧?!
季玩暄像得了狂躁症一样站起来跳了两下,一溜烟蹿走了——不过蹿也没蹿出去多远。
停在血液内科的大门口,季玩暄好似反应不过来一般,站了好半天才低下头扯了扯嘴角,过热的脑袋像被浇了冰水,瞬间便清醒了。
他可太熟悉这个地方了,季凝生病那半年,他就在家、学校与医院之间三点一线,到最后几乎都住在了这里。
“您好,需要帮助吗?”
季玩暄转过头,瞧见一个睫毛弯弯的鹅蛋脸小护士。
小护士眸光亮晶晶的:“我看见你来来回回走了好半天啦,是在找什么吗?”
季玩暄立刻笑了起来:“谢谢你,我只是在想事情,打扰到人了吗?”
青年的笑容很少有人能拒绝,小护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脸:“没有……我……”
她的目光落在季玩暄怀中的保温杯上,瞬间表情就不对劲了。
季玩暄挑了挑眉,举起杯子晃了晃。
小护士的视线紧跟着他的手,指东不打西,举上不看下。
季玩暄:“……”
小护士:“……”
季玩暄:“你认识这个杯子……的主人?”
小护士一脸悲愤:“这是我送给沈医生的。”
哦豁,尴尬。
季玩暄干巴巴地和她一起埋怨:“……沈医生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究啊。”
小护士姓亓,闺名一个单字宝。
季玩暄无所事事,跟着她到了护士站,趴在台子上看人家整理病例。
“所以说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这杯子的价值?”
季玩暄歪着脑袋,轻轻用修剪齐整的指甲磕了磕保温杯的杯壁。
沈放年初过生日的时候,隔壁科暗恋他许久的实习小护士红着脸送了一个名牌玻璃杯给他,寓意是“一辈子”。
作为一个非常厉害的富二代,沈放完全没看出来这貌似平凡无奇的玻璃杯值多少钱,但礼貌倒是不缺。
在一个月后亓宝过生日时,他投其所好,送了女孩一套完整的昂贵杯具。
“……”
季玩暄把脸埋到臂弯里,闷闷地笑了出来。
亓宝对他噘了噘嘴,眼中却也溢出几分笑意:“其实也挺好的,如果他知道这个杯子和他送我的礼物一样贵的话,从最开始就不会收的。”
女孩调皮地眨了眨眼,小声道:“我知道沈医生不喜欢我啦,能骗着他收下我的礼物我就心满意足了。反正我也不差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