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当十几岁的时候,谁都夸过海口说以后要住进那里,但压根儿不清楚那些其实都是高级写字楼,办公桌一排排工整如蚁穴,床是一张也没有。
温雅在别墅外面抽了一支烟,歇在江畔,又点了一支。
季玩暄趴在护栏上任由江风将他的碎发吹得胡乱拂面,懒洋洋地对温雅撒娇:“给我也来一支吧。”
温雅悉随君便,还服务到位地在季玩暄垂眸点烟时抬手拦了拦凉风。
她问:“养生卫士什么时候开始吸烟了?”
这个名号的历史实在太久远了,季玩暄毫无印象,甚至怀疑温雅是不是记岔了。
他垂下眼眸笑:“记不太清了,就在过去几年吧。”
生活压力太大的时候,烟草是最好的舒缓剂。
他用门牙咬破爆珠,尝出了淡淡的荔枝味:“少女偶像就是甜,吸烟都是水果味。”
“少来,”
温雅伸手捋了捋被风拂起的长卷发,淡妆衬得她眼底的风情越发动人,“我看你和沈放也挺甜。”
季玩暄的余光一直没离开过在空地上扑蝴蝶玩的傅晶晶,闻言有些失笑:“那你和禧哥呢。”
这两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打打闹闹这么多年,就是不戳破那层窗户纸。
郑禧熬得住,温雅呢?她可是个女孩子。
温雅没接他的话,背靠着护栏吐了一个烟圈,慢悠悠地吐字:“高二那年,第一次期中考试你考了第三名,前所未有的成绩。
当时的官方理由是你胳膊折了,但其实,是因为你天天看韩剧吧?”
季玩暄:“……”
他有些无奈:“你又知道啦?”
他有时候真的无法不怀疑温雅是不是真的暗恋自己。
“我妈妈当时很迷《请回答1988》她上班忙,只有晚上睡前有工夫看一会儿,都是我提前下载好了陪她一起在电视上看。”
一直以来,季凝陪伴儿子的时间总是太少,那时候季玩暄仗着胳膊有伤,赖来了许多缠着妈妈的机会。
迟迟不愿意拆掉石膏的日子里,拆掉后也赖着说自己还没完全康复的日子里,每晚和季凝一起挤在沙发上看双门洞的家长里短,在如今看来仍然是镀着柔光的一段宝贵回忆。
“每晚只看一集,我嘴上不说,心里其实很急,快考试也拦不住我在被窝里举着手机看了两三个通宵。”
季玩暄唏嘘感叹:“那时候还是年轻,熬得住,搁现在得猝。”
温雅将烟头夹在纸巾里,看起来漫不经心的:“不问我怎么知道你看韩剧的?”
季玩暄笑道:“不难猜吧,我二刷的时候在朋友圈发过一张截图,‘初雪的时候记得叫醒我’,是这么说的吗?记不太清了。
你还点赞了。”
温雅伸手戳了戳他的酒窝:“沈放也点赞了啊。”
季玩暄眨眨眼,没明白过来她今天怎么三句离不开沈放。
“我有天放学在音像店看见沈学弟了,他当时手里拿的碟就是《请回答1988》我还上去调侃他少男情节。”
但沈放摇了摇头,说:“季玩暄喜欢,也许他看到这个会高兴些。”
季玩暄:“……”
他有一点恍惚。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时候他刚刚下定决心藏好自己的爱慕,和沈放好好做朋友,每天都故意看起来快快乐乐的。
但原来,自己压在心里的那些怅然和紧张,是可以被看出来的吗?温雅:“后来呢,那礼物他送出去了没有?”
季玩暄老实地摇摇头。
没有,很快他就脑子不合适和彭也演戏,他俩不冷不热了好长一段时间。
温雅不太惊讶:“我看也是,谁让你当时恋爱脑反向操作呢。”
季玩暄有些不好意思:“你也不拦我一下。”
当然,拦也没用,顾晨星不就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