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玩暄侧头看她,“嘶”
了一声:“疼不疼啊?”
“当然疼了。”
聂子瑜一脸“你说什么废话”
“不过当时打的时候没觉得,只是想留个纪念。”
季玩暄没说话。
聂子瑜仰着脑袋看天花板。
“她总说我在逗她玩,不是真心的。
我当时轴得很,出门就去打了这个,掀着头发问她那这样可不可以。”
聂小鱼怕疼怕到一打针就哭,除此之外她几乎从来没有哭过。
季玩暄轻笑了一下:“那小秋姐是不是更生气了?”
聂子瑜也笑:“是,她在街头指着我的鼻子骂神经病,周围全是外国人看着,估计以为我俩都病得不轻。”
聂子瑜在高考后被迫出柜,白阿姨当场晕了过去,聂大爷气得脸都白了,想拿棍子打她被季凝拦了下来,说先送嫂子去医院。
兵荒马乱搅了一大圈,那一晚上几乎每个人都没能入睡,等到白阿姨醒过来问女儿在哪,大家才发现在病房外守了一夜的聂子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
除了身份证,屋子里什么东西她都没带走,还多留下了一封信,第一句话就是被泪水打湿的“妈妈,对不起。”
好在后来她又回来了。
“当时太傻了,只觉得他们现在接受不了,我在面前也只会让人难受,所以还不如远远地跑掉,他们就当没有我这个不孝女吧。”
但很久很久以后,在和解后的某一天,白阿姨却红着眼睛和她说,自己昏倒的那天,聂子瑜在病房外靠着季凝的肩膀掉眼泪,聂大爷也在病房里熬了一宿。
在破晓前,他拿起手机,开始生疏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搜索“什么国家同性可以合法结婚”
季玩暄揉了揉眼睛:“你休想让我哭。”
聂子瑜笑着掏出烟盒:“可以抽吗?”
这是她家,有什么不行。
季玩暄点点头,婉拒了聂子瑜递烟的动作。
“戒着呢。”
聂子瑜称赞:“厉害啊。”
说着给他吐了个烟圈。
季玩暄:“……”
这些女孩子怎么回事啊!
季玩暄手痒,自己掏了一根烟叼在嘴边:“别给我打火机,我就叼着过瘾。”
聂子瑜揶揄他:“怎么,现在有领导管着了?”
领导。
沈放无奈的神情出现在脑海里。
季玩暄笑着歪了歪头:“是吧。
你呢?你领导不管你?”
“管啊。”
聂子瑜弓身拿烟灰缸,眼底的柔情将她清瘦的侧脸打出一层薄薄的暖光。
“回家前得好好换身衣服才是,她鼻子太灵了,我说是我爸抽的二手烟都不行。”
季玩暄很喜欢看她这个无奈的样子,忍不住盯着不愿眨眼:“听说聂女士的独立品牌如今千金难求一件,我能不能厚着脸皮,走个后门啊。”
聂子瑜:“走呗,除了你,也没什么人能走了,我还挺寂寞。”
她掏出手机,点开微信二维码:“我现在用这个,恭喜你成为我的第四位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