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玩暄当场就给他跪了。
“……
好好好好好。”
季元一家今年在巴黎过年,对于季玩暄跟着沈放跑去云城的选择,季元翻了个白眼:“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
咳。”
还没泼出去他就被蒋韵清掐了一把老腰。
季可乐:“哈哈哈哈哈。”
季柏岑:“哈哈……”
小白鸽“哈”
了两个字就被亲爹揉着脑袋用力地晃了晃。
全家地位最低的季柏岑含着两泡脑震荡出来的眼泪和表哥表嫂挥手告别:“别忘了我的云城土特产~~~~”
季玩暄笑得肝颤,没骨头似的倚在沈放身边和小舅一家摆手,看着人进了登机口才懒洋洋地直起身子晃了晃。
他俩的飞机就在半小时之后起飞,国内航班,断断续续睡上几觉醒来就跨越大半个国土了。
这次来接他们的依旧是叶培生,老爷子皱纹添了深度,但精神还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抖擞。
虽说这半年多来也视频聊天了好几次,但上次正经见面还是在九年前,季玩暄揣着一颗愧疚又谄媚的心,每次都在沈放身边正襟危坐,问什么答什么,屁都不敢多蹦一个。
这次也是,他紧缩在沈放边上一路蹭到老爷子面前,特别不好意思地小声叫他:“外公。”
外公没理他。
季玩暄:真不理啊,震撼我妈。
老头低头玩帽子,青年站他跟前手足无措,沈放捏了捏他的后颈,小声提示:“叫姥爷。”
季玩暄愣了一下,眼圈忽然就红了。
“姥爷……”
叶培生从鼻子里“嗯”
了一声,理人了。
——外公,我能叫您姥爷吗。
十八岁的季玩暄,站在不下雪的云城吸着鼻子说了胡话,可每一个在场的人都放在了心上。
二十八的季玩暄再次回到云城,也突然抽抽了一下,没有预兆地将手臂抻到叶培生面前。
“姥爷!”
他撸起袖子似是要动粗,叶培生却和季家姥爷文武有别——后者遇到这种情况抬起手掌就会给大孙子一个盖帽,但叶培生装不顺气没到半分钟就被季玩暄彻底搞懵,刚准备问他要做什么,就见到小孩忽然扯着袖子露出了一段光裸手腕。
手腕上挂了个镯子,怪眼熟的。
季玩暄又喊:“姥爷!”
叶培生快忍不住笑了,还是生硬地“哼”
了一声,嗓音跟着提高了些:“干什么!”
季玩暄笑眯眯地过去扶住了他:“没什么,想您了。”
太想了。
您想不想我?叶培生肉麻地缩了缩肩膀,回头瞪了一眼缀在两人身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沈放,示意他把媳妇拴好。
沈放会意点头,走过去在另一边搀住了他。
叶培生:“……”
叶培生笑了。
上次回家第一餐是季玩暄最爱的小馄炖,这次还是小馄炖,外婆性子比外公爽利,三人一进门,老太太就系着围裙把两孙子一人搂了一下,揉得两张脸沾满面粉才心满意足地松开手。
本来还想说些别的什么,但目光一转,就落在了季玩暄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