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程阳紧握了下柳柔柔的手, 语调平静而又沉稳地解释,“翻盘倒是没有翻盘,他们厂领导在查明真相之后,也给了相应的处分,我也算是清清白白地全身而退, 街坊邻居们也知道, 我是有对象的,是那个张圆圆犯花痴,使小手段想让我就范。可有些人呀, 就跟是狗皮膏药差不多,面子、里子都已经丢了,反倒越发放得开了, 在大家都散了之后, 这张家人看我的眼神越发灼热,估计是不想丢了夫人又折兵,打定主意是死赖上我了。”

“真恶心!”柳柔柔很实诚地评价。

在说这三个字的同时, 柳柔柔放开跟程阳紧握的手, 继而把两只胳膊抬起来,一副要干架的凶狠架势,把袖子都撸了起来, “不过,也算他们倒霉, 遇上我这个专门揭狗皮膏药的, 等下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程阳提醒, “陈桂花倒是个不错的突破点。”

跟柳柔柔详细说了,陈桂花在张家的地位,以及她想反抗,可又不敢反抗的矛盾心理。

柳柔柔对程阳俏皮地眨眨眼,唇边挂着神秘的笑,“老程,你放心好了,你家的小娇妻可不止只有武力值。”

清澈的眼眸波光潋滟,在温暖的阳光下泛着点点的明亮碎光,璀璨夺目的令人心神荡漾,而她眸中的俏皮狡黠,越添几分青春活泼。

程阳看着,唇角微勾,温柔凝视着柳柔柔,随后伸出宽厚的手,重新包裹住柳柔柔的,并用略带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柳柔柔细腻白嫩的手背,沙哑回应,道:“你办事,我放心。”

柱子默默跟在程阳、柳柔柔身后,双眼定睛直视着他们相握的双手。

视线往上移动,又落在程阳宠溺满满的表情,以及柳柔柔灿烂温柔的笑脸上,柱子是真心搞不明白,他们俩个到底在搞什么鬼。

小姨子跟自己好了,对象要带着自己去打小姨子,按照常理,这俩人应该是一个紧张不安,一个怒气冲天吧。

可他们……

柱子暗暗摇头,看不懂呀,真心看不懂。

旁边的猴子见柱子的眼神怪怪的,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的胸口,好奇地询问:“你在看什么呢?怎么看起来古里古怪的?”

不等柱子回答,猴子又大胆猜测,“是不是羡慕我们程哥有对象了,你心里也眼热了?不过,程哥不愧是我们的程哥,找得女人就是不一样,能千娇百媚,也能威武霸气,这样的女人真心不多见,也莫怪你眼热,我也眼热呢。”

闻言,柱子在心里呵呵冷笑。

什么能千娇百媚,又能威武霸气呀!

压根就是俩个人!

不同的人,自然是不同的性格。

柱子嘴角翕翕的,想开口跟猴子说,他之前在院子里偷听到程阳跟柳柔柔的对话,可话都已经到了嘴边,最终又给咽了回去。

算了,心里存着惊天,而又会让人跟着胆战心惊的大秘密,是件非常痛苦的事。

他跟猴子是兄弟,这种痛苦,还是由他一人来承担吧!

想到这里,柱子还自我感动了下,像他这样讲义气的铁杆兄弟,也算是不多见了!

……

等到了目的地,柳柔柔带着柱子他们几个躲在拐弯处,让程阳自己一个人回家。

柱子心想,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大嫂这是把他们的程哥当诱饵,引小嫂子出来,好来个当场抓个现行吧。

可这主意能行吗?

程阳闲庭信步地往自家的小院里走。

刚到自家的门口,隔壁一直死盯着程阳动静的陈桂花,从他们家的院门后面闪身出来,急慌慌地扯着程阳的胳膊,道:“小程呀,你可总算回来了!我家圆圆一时想不开,她自杀了!吃了不少的老鼠药进去,意识已经不怎么清楚了,却不让我们送她去医院,嘴里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说要是在她临死之前,见不到你的话,她会死不瞑目的!小程,嫂子求求你了,你过去看看她吧,早上她故意装脚崴了,也不是故意的,绝对没有想敲诈你的意思,只是因为太过喜欢你的缘故。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看在她这么喜欢你的份上,你就跟嫂子回家,看她最后一眼吧。”

程阳沉吟,似在犹豫。

陈桂花见了,直接动手拉扯程阳,“小程,你就跟嫂子回家,看看我们家的圆圆吧!她真的太可怜了!”

“你干嘛呢!”在这个时候,柳柔柔带着柱子、猴子几人从拐弯处气势盛大地出来,冲着对程阳动手动脚的陈桂花厉声大喝。

在柱子他们没有跟程阳之前,一个个的因为没有吃饱饭,饿得面黄肌瘦,也可以说是到了瘦骨嶙峋的地步,身子骨特别的孱弱,看起来很是不堪一击。

等跟着程阳能够吃饱饭,也能穿暖了,身上的肉也就渐渐养了起来,瞧着倒有几分魁梧壮实的模样。

再加上,他们都是在外面混的,每天接触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有时候为了能够震慑住抢地盘的,面上就会带着几分让人害怕的凶相。

而陈桂花呢,就是个典型的家庭主妇,每天围着灶台转悠,平日里被婆家的人欺负了,也不敢反抗的那种。

现在,乍看到面上带着不善表情的柳柔柔领着一群高大结实的壮汉过来,一个个的又凶神恶煞的,不是好人的长相,陈桂花顿时就被威吓住了,急慌慌地收回拉扯着程阳胳膊的双手,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我没有对他怎么样,你们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是圆圆,张圆圆她让我来的。对,就是她,她让我带小程回家,她喝了药,她说自己要死了。”

柳柔柔站在程阳的身侧,自然而然地亲昵挽着程阳的胳膊,霸道地宣誓主权,“程阳是我的对象,我的男人,你们家的圆圆死不死的,关我们什么事?又不是我们逼迫她喝药的。再说了,她喝药了,不应该立即送医院去吗?我家程阳又不是医生,他过去了,你们的圆圆就能没事,把吃进去的药给吐出来?嘿,我家程阳长得没这么丑吧,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恶心想吐。”

陈桂花支支吾吾解释,“我也知道小程过去帮不上什么忙,可这是圆圆最后的遗愿。”

“遗愿?”柳柔柔嗤笑了声,“她已经死了?遗愿都出来了。”

“快了……”陈桂花强撑着说道。

柳柔柔就道:“那你们这家人也真够冷血的!喝了药不立即送她去医院,硬是磨磨蹭蹭的拖拉到她快死了,可真够有意思呀!是不是她平时太招人恨了呀,一个个的都巴不得她早点死?那她这辈子活得也真够失败的,亲生哥嫂不说靠不住,亲生的爹妈也不能靠。”

“不是,不是……”陈桂花慌乱地摆手否定,着急着要解释,可解释来解释去的,越解释越成一团糟。

到最后,陈桂花自己的思绪也混乱了。

柳柔柔满脸怜悯的模样,道:“哎,算了算了,你也别说了,越说我越头疼,看在你也算是位能为小姑子尽心尽责的好嫂子份上,而你的小姑子圆圆呢,听起来也挺可怜的份上,我们就过去看看她吧。我奶奶可是有名的中医大夫,我从小跟着她,虽然没学到什么精华吧,可皮毛有学了一点。所以呢,让人痛痛快快地死,我是没这本事,可想让她活着还不如死了,我还是有这个能耐的。”

“啊!”陈桂花听得迷迷糊糊的。

这个看起来凶巴巴的女同志,她的医术到底是行不行的?

在跟着陈桂花去她家之前,柳柔柔冲着柱子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上前几步。

柱子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本来以为会看到他从出生到现在最为狗血的伦理大战,结果却是隔壁的野花强势伸进他家程哥墙头的普通小事。

柱子也搞不清楚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态。

隐隐有点失望,又隐隐为程哥庆幸。

“傻愣着干什么?”柳柔柔催促突然走神的柱子。

猴子机灵地蹿了过来,“小嫂子,您有事就跟我说,我不傻愣!”

听到猴子对柳柔柔的这个称呼,柱子很为他捏了一把汗。

可真是傻子,眼前的女人是大嫂子!

柱子想为猴子描补下,免得柳柔柔生气,可柳柔柔却已经压低了声音,唇角微翘地吩咐起猴子事情来,丝毫没有任何的不快。

呃……这可真的是女人心,海底针了……

柱子在心里胡思乱想着。

在柳柔柔跟猴子说完话,挽着程阳的胳膊,随着陈桂花去隔壁张家的时候,猴子猛拍了一下傻楞中的柱子,怪异地问他,“你今天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老走神?表情也怪模怪样的?也得亏我们的小嫂子大度,不跟你计较。不然的话,只要她在程哥的耳边稍微吹下枕头风,就够你受了的!”

柱子心中揣着他的秘密,对着猴子深叹气,道:“你不会明白的。”

猴子撇撇嘴,挤兑道:“你就是故意装神秘!”

也不继续跟柱子掰扯了,拉扯着神叨叨的柱子,领着其他弟兄站在街道上,按照柳柔柔的吩咐,他们的双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的形状,对着各家各户开始高声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张圆圆喝药自杀了!她快要死了!但是她的亲生爹妈、亲生哥嫂却不带她去医院医治!她好可怜呀!她的家人简直是丧尽天良呀!各位街坊们,你们赶紧放下手中的活,救救这位花骨朵的女同志吧,说服她的爹妈、哥嫂,带她去医院吧,再晚点,她就要死了!就要死了!”

这个时间不早,也不晚。

不在单位里吃饭的,都赶回来吃饭,然后抓紧时间,好好歇个中觉,休息休息。

听到外面如打雷般的大喊,不少人都被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休息被搅合了,自然会招骂。

可一听喊话的内容,也都顾不上骂了,连忙往张家的院子赶。

不管怎么样,人命可是大事!

陈桂花领着程阳、柳柔柔进自家的院子,因为婆婆和小姑子交给她的任务,她已经完成了,面上的表情就流露出几分轻松来。

“妈,小程来了!”在对着屋里的人喊话时候,陈桂花也有了几分的底气。

“小程来了呀!”张妈满脸笑地掀帘子出来。

看到程阳的胳膊被个陌生的女人亲昵地挽住了,张妈这脸上的笑,顿时就落了下来,也好似程阳是她的女婿般,没有任何见外地就直接训斥程阳,“小程,你也真是的,大白天的,怎么能跟个女人挨得这么近?快离这个女人远点,免得街坊邻居看见了,对你名声不好。”又刻薄地数落起柳柔柔,“这位女同志,你怎么这么的不要脸?随随便便地就搂着男同志的胳膊到别人的家里来,你爸妈没教你,女人要懂得廉耻吗?”

柳柔柔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毫不留情地大笑出声,“老大妈,你这是在骂你自己吗?”稍微一使力,越发亲密地挨着程阳,然后下巴微抬,郑重介绍自己,“我是我们家老程的结婚对象,这几天就准备扯证去了,他不跟我挨着,难道跟你的闺女挨着?老大妈,别怪我这个小辈的说你这个晚辈,女人呀,要懂得廉耻,别有事没事的老是盯着别人的男人看,会把祖宗十八代的脸都给丢尽了!”

“你!”张妈说不过柳柔柔,气得胸口快速起伏。

陈桂花在旁边看了,脑袋微微垂落,嘴角也隐约翘起,显然是很高兴看到张妈被柳柔柔给怼得哑口无言。

柳柔柔瞄了眼陈桂花,然后收回视线,快速环顾了下四周,打量了下张家的院子,看到有个大概六七岁的小姑娘,正坐在院子里辛苦地洗着沉重的冬衣,大概因为常年都做这种辛苦事情,还没有彻底地入冬,她的手背上就长了不少的冻疮,肿得肌肤都发红发亮,特别是指节的地方,已经严重溃烂,不断有血丝渗透了出来,把她洗的冬衣也染上了血,痛得她眉头一皱一皱的,但也没有停下来歇歇。

眼神也畏畏缩缩的,不断偷瞄着张妈,很怕张妈的样子。

柳柔柔上前,走向了这个辛苦洗衣服的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应该是陈桂花的闺女吧,陈桂花以为柳柔柔想对小姑娘做什么不好的事,紧张地上前。

柳柔柔把陈桂花的自然反应看在了眼里。

张妈因在柳柔柔那里受了气,又没有这个能力把气还回去,看到柳柔柔对她的孙女张招娣很感兴趣的样子,又刚好看到张招娣手上的血丝,蹭到了衣服上,就把她胸口憋着的闷气,全部都发泄在小姑娘身上,上前几步,抬手就对着小姑娘的脸蛋狠甩了几个巴掌,“没用的赔钱货!简单的洗个衣服也不会,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养你有什么用?除了浪费粮食,还是浪费粮食!”

手劲特别大,丝毫不怕张招娣会被打坏了。

陈桂花看到自家闺女被打,她也没有反抗,或者是伸手拦一拦张妈,只是紧紧地把张招娣抱在了怀里,让张妈的巴掌落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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