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牧伸手从硃砂手里拿过那只白玉杯,缓慢蹲下来。
柳贵君吓得往后缩,“不要,你不能这样,我可是你皇姐的男人。”
他身上华丽雍容象征着身份地位的宫服被蹭乱,头顶束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散了些。
司牧转着手里的白玉杯,迎着柳贵君惊恐害怕的目光,缓慢将白玉杯的杯沿抵在嘴边,仰头将杯里的茶水喝下去。
“你……”柳贵君愣在原地,目光在里间跟司牧间来回转动,一时间竟不知司牧是什么目的。
司牧却是将喝完的杯子倒过来,笑盈盈地看着柳贵君,语气俏皮又活泼,“刚才骗你的啦。”
他道:“其实真的是醒酒茶,里面什么都没有,里间也什么都没有,你怎么就不喝呢。”
说到底不过还是心虚害怕。
柳贵君,“……”
柳贵君跳起来掐死司牧的心都有!他面色阴沉地盯着司牧,“你想如何?”
司牧伸手,手指将柳贵君脸皮凌乱的碎发挽到他耳后。
柳贵君以为司牧要掐死他,吓得屏住呼吸,直到他又把手收回去。
司牧指尖微凉,剐蹭在脸上的时候,柳贵君心脏都悬在了嗓子眼,竟觉得这比刀子扎在身上还可怕。
他不仅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鼓动耳膜的声音,甚至能感觉到浑身血液在从体内缓慢抽离,司牧手上那淡淡的药香凉意更是顺着鼻子直击心脏。
他宁愿被司牧直接处置,也好过现在慢慢折磨戏弄。
“让你知道害怕,”司牧把杯子递给胭脂,掏出巾帕擦拭指尖,像是才摸过什么脏东西,他垂眸,板着小白擦的认真,“柳氏,你低估了本宫。”
司牧抬眼看他,“今天就算我有事,只要我还活着,便不会因为区区贞洁而被你把控。”
他态度似真似假,“因为只要我会杀了所有知情人,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柳贵君抽了口凉气。
魔鬼,这就是个魔鬼!
柳贵君缩着腿跟司牧划清界限。
“柳氏此人,品行有亏其心不正,贬入冷宫。”司牧说,“饶你一命。因为你要活着才能亲眼看见亲耳听见,柳家人因你贪婪而得到怎样的牵连。”
司牧语气轻快,“多谢你为我打压柳家找了个的由头。”
“凭什么,她们都不知情,你凭什么牵连她们!”柳贵君能接受自己被罚,甚至让他死都行,但不接受柳家人被连累。
硃砂拦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柳贵君。
司牧站起来,将巾帕扔在地上,“就凭我是长皇子,就凭我前朝后宫都握着生杀的权力,就凭我饶了你一条贱命。”
“你——”柳贵君差点就疯了,被宫侍拦着腰却伸手拼命抓向司牧,“司牧,我杀了你——!”
司牧太知道怎么对付他们了,位份跟背后的家族,足以逼疯一个压抑自己多年却让众人以为他端庄大气的柳贵君。
“杀我……”
司牧站在廊下,单薄清瘦的背后是满室灯光,面前却是长夜暗淡。
他望着夜色喃喃轻语,“这宫里,又有谁人不想杀我。”
但他不在乎了。
司牧处置柳贵君根本没等过夜,当天晚上就将人卷铺盖抬进了冷宫。
养心殿里,司芸喝的醉醺醺,洗完澡后稍微清醒些,兴致上头,招来宫侍,“去叫柳贵君过来。”
宫侍行礼下去,司芸翘着腿躺在床上,手掌搭在腿面上,手指有节奏的轻轻敲打,嘴里更是哼着晚上听过的曲子,满心期待地等着自己的美人到来。
直到宫侍快步走到床边,为难地说,“陛下,柳贵君刚被长皇子罚去冷宫,现在已经不是贵君了。”
宫侍硬着头皮,轻声试探,“还需要叫他过来吗?”
司芸皱了下眉,像是嫌弃麻烦,“罚去冷宫了啊?朕还挺喜欢他端庄大气的劲儿。”
她道:“那换别人也行,吹了灯都一样。”
随便,反正她只是想解决一下兴致而已。
司芸继续哼自己的曲儿,心情没因柳贵君被罚有丝毫影响,甚至连原因都懒得问。
“对了,”司芸想起什么一拍脑门坐起来,“朕今天怎么忘了给阿牧挑选妻主的事儿,光顾着听曲喝酒了。”
“这事越拖越麻烦,”司芸喊来宫侍,“准备笔墨。”
今天司牧就只跟谭什么来着,司芸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对方叫谭柚,只跟谭柚接触过,想来是喜欢她的。
司牧在琉笙苑时便说,让她赐婚,司芸索性连夜将两份赐婚圣旨写好,一份送往勤政殿,一份等明早送往谭府。
赐婚一事,司芸前脚动笔,后脚勤政殿里的司牧就知道了。
司牧穿着素白中衣坐在床上,拥着薄被就这床头烛台在看文书,脸上瞧不出半分其他神色。
胭脂在床尾垂眸说,“主子若是不同意,现在还来得及。”
第12章
“那不行,我当时是被抱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