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举手,“我帮你作证。”
苏虞抬手胡噜苏婉后脑勺,“你天天跟我瞎混,我娘才不信你的话。不过,今天倒是赚了身好衣服。”
三人越走越远,苏婉轻声问,“你说咱们真能考进翰林院吗?”
不知道。
苏虞跟白妔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入翰林院,她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中举人。
若是今天之前,她们感觉自己的将来可能也就是个无用的废物,就这么浑浑噩噩混下去。但今天之后,她们好像有了那么一点信心,也许,大概,可能,她们会有点小出息呢?
像阿柚说的那般,只要往前走,便能走出心中的浑噩,能够看见光。
以前苏虞总觉得喝酒才痛快,酒能充实生活,酒能打发时间麻痹自己,但这种名为“希望”跟“梦想”的东西,比酒劲还大,能让她们清醒的快乐。
苏虞胳膊碰了碰白妔,挤眉弄眼,“嘿嘿,白翰林~”
白妔连连摆手,“哎呀哎呀,承让了啊苏学士。”
两人一起看向苏婉,朝她拱手行礼,尾音拉长,“苏大人~”
苏婉笑弯了眼,急忙还礼,“两位大人有礼了。”
三人玩玩闹闹往前走,你推我一下,我扯你一把,感觉路是越走越宽敞。
谭柚回到府里的时候,谭老太太跟谭橙都派人来问她今天在吴府感觉如何。
毕竟吴嘉悦可是被不少夫子指着脑门骂都没骂开窍的纨绔,可想有多顽固。
“告诉祖母跟阿姐,一切顺利,”谭柚将手里的书箱放下,“吴嘉悦学的很好,没想象中那么难教。”
只要多花费点耐心,就会发现每个学生都有她们擅长的地方跟优缺点。从优点入手,去弥补缺口就会容易很多。
谭柚问藤黄,“阿姐呢,还没回来?”
按谭橙的性子,只要她在府上,哪怕这会儿睡着了得知谭柚回来,都会爬起来亲自问她今日情况如何,而不是打发藤黄在这儿等着。
藤黄摇头,“没有,这半年主子是一日忙过一日。”
谭橙纵使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那也不该这般忙碌。翰林院人手并不少,怎么感觉所有公务都堆压在谭橙身上。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阿姐是不是操心过多?”谭柚皱眉,语气担心,“仔细压垮身体。”
这还是藤黄头回从谭柚嘴里听她说出关心谭橙的话,脸上忍不住带出笑意,“嗳,等主子回来我就把您的话学给她听!”
以往都是谭橙偷偷摸摸关心谭柚,生怕被她知道一顿阴阳怪气的嘲讽。如今二小姐长大了,竟然知道关心姐姐晚归跟身体了!
藤黄有种老父亲的欣慰感,眼泪都快流下来。主子的付出终于得到回报啊。
只可惜她本人不在没听见谭柚关心她。
花青从外头回来,“主子,门口怎么蹲着条狗?”
她刚才打眼扫了下,狗个头还不小,乌黑一条安静地趴在门外面,见她进来才抬头看一眼。
得亏花青胆子大,不然铁定害怕不敢进来。
谭柚转身看花青,花青献宝一样将手里打磨光滑的戒尺双手捧着交给她,“我跟藤黄一起为您做的。”
夫子的好搭档——戒尺。
谭柚接过来,轻轻往掌心里拍了两下,是很顺手,只是她用不到,“《教师法》规定,老师对学生不能有任何形式的体罚跟变相惩戒。”
简而言之,就是棍棒教育现在已经不流行了。被老师过度体罚的孩子,长大后或多或少有点心理阴影,不利于学生健康成长。
花青没听懂,“什么法?”
谭柚伸手将戒尺交还给她,“什么法也都不能用这个。”
“那不是白做了吗,”花青今天没跟着去吴府,不知道里面情况,“就吴嘉悦那样的,万一不听话,您就用戒尺抽她!”
花青挥舞了两下。
不被夫子打过的学生生涯是不完整的。
谭柚还真想了一想,“那便先留着,可以在苏虞偷懒睡觉时,用来轻轻敲醒她们沉睡的灵魂。”
谭柚如果想打学生,还真用不着戒尺,不过她更习惯以理服人。
至于门口的松狮,谭柚让花青明早起来给它好好洗个澡,“我牵进宫里,送给长皇子。”
见花青和藤黄的表情跟白妔苏婉如出一辙,谭柚微微叹息。
别人她也管不着,但花青还是可以约束一下的。
藤黄离开后,主仆两人坐在门前廊下的台阶上,花青撸狗,谭柚则是拿了锤子,将桃核外壳轻轻敲开,只留里面的核桃仁。
花青歪头看谭柚,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把它种上,”谭柚说,“桃核敲开,将核桃仁用温水浸泡,随后去掉外膜再保湿保温,就能发芽。”
“好麻烦啊。”花青是个大大咧咧的糙性子,一听需要做的这么精细,当下便道:“您要是想种,我给您买棵桃树种,不用等它从核桃仁开始发芽,太慢了。”
是慢,甚至季节都已经晚了。如今五月份,按理来说应该春秋栽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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