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礼部人员来了之后,是发银子, 只是从原本的五两变成如今的一两。
这还了得?学子们当场就炸了,拦着礼部办差人员不让她们走, 势要讨个说话, 问问朝廷为何次次都是五两轮到她们这届就变成了一两?
其他四两银子去哪儿了, 是不是被什么人给占用了。
这些人中, 带头拍案的便是安从凤。
安从凤作为女人,皮肤白皙生的极为好看,个头高挑纤细,因为年纪还算小肩背尚且比较薄,但依旧能看出来玲珑的身形。她穿着并不华丽,但衣服干净布料舒适,绝对没到衣不蔽体的地步。
毕竟是京畿附近的考生,车马费都花不了多少,考完直接回家根本用不了多少补贴。
于是宋大人调查之后,往上递了折子,将这贴补费用降为一两。
这事可是皇上跟长皇子都同意的。
礼部办差人员看着考生名单,“安从凤?”
安从凤挑眉,“是我。”
她站出来,其他人立马跟在她身后,眨眼的功夫,三个礼部办差人员就被学子们围住了。
这瞧着不像是要讲道理,而是要打人。
礼部办差人员吞咽口水,心里有些慌,她们要是被学子们给打了,那可真是找不到地方说理去。
这些人都是将来朝廷的栋梁,即使不打她们,她们也不敢轻易得罪。不然短短半年后人家平步青云,说不定直接就是她们的顶头上峰。
“这事也不是我们定的,我们只负责办差,如果各位有什么意见跟不满,我们会向朝廷反映的。”
此话一出,便有考生嚷着,“如何反映?到时候要是有学子因为缺了银钱没考好,你们负责?”
“就是就是,好好的五两变成如今的一两,朝廷究竟是拿我们当栋梁还是当乞丐?我们懂了,学子不值钱呗。咱们不重要呗。”
这话像是火星子碰在炮仗捻子上,一点就燃。
学子们顿时更生气了,纷纷高举拳头要个说法。
“今天这事要是说不明白,咱们就宫门口见!”
“对,宫门口见,我们倒是要看看是谁克扣了我们的费用!”
学子历来都是被捧着的,每次轮到科考,连水运官船都要为考生的船只让路,更何况别的。
她们在家被母父捧着,是家族的骄傲跟脸面。
在外被百姓捧着,出去一说是今年考生,不少人都投来钦佩的目光,竖着大拇指说她们有学问,就连路上买菜都会多送两根葱。
如今临近应试更是会被朝廷捧着,学子的事情大过天,学子才是大司未来的希望。
现在,她们这些希望就这么被轻视被朝廷慢待。心理落差之大,大过五两变一两,这让她们可怎么受得了。
与其是问银子呢,还不如说是为自己的学子身份讨个脸面。
在文人这儿,脸比命重。
旁人叫嚣的时候,安从凤双手抱怀,不再开口。
此时也已经用不着她再开这个口,她只需要站出来当个引子就行,给其余胆小的考生找个宣泄口,让她们敢大声说话。
所以在这群情激奋的考生中,倒是突显出她的冷静,也让她顺势成为考生们的领头者。
见吵的差不多,安从凤微微抬手,身后考生声音不自觉慢慢弱下来。
等彻底安静,她这才出声问礼部人员,态度也不是刚才那副咄咄逼人的架势,而是有商有量,像是极其好说话的模样。
安从凤道:“我们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实在是此事奇怪,以前从未有过先例。我们总要知道五两变一两的原因。”
“只要理由合理,我们也不是不能接受,”安从凤扭头问众人,“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跟着附和,“对,我们就是想要个说法,为何往届都是五两,轮到我们就成了一两,这是打谁的脸呢?”
礼部办差人员就只是个小小文职官员,干的都是这种跑腿的活,像考生们问的问题,她们实在是回答不了。
可她们不给个答案出来,今天考生们势必不会让她们从这个门出去。
如今只是一间客栈就这么难,更别提后面还有好些家客栈。
就在这时,门外有京兆尹府的衙役队经过,大概有十几二十人,凶神恶煞的,腰上都带着刀。
瞧见她们朝客栈里来,考生们更激愤了。
“怎么着,给不出说法就打算用武吗?”她们嘴硬腿软,边梗着脖子嚷,“有本事你把全天下考生的嘴都捂住,要不然我们定要去宫门口要个说法!”
然后边说边往后退。
结果——
京兆尹衙门的人只是路过办差。
礼部人员看着挤缩在一起的考生,眼皮抽动,觉得场面一下子尴尬起来。
学子们脸上更臊得慌,于是她们恼羞成怒,对着手无缚鸡之力的礼部办差人员闹得更凶,说着说着甚至推搡起来。
礼部三人双手护头,“哎别推别推,这事也不是我们定的。”
有人问,“那是谁定的,你让他出来!”
虽未指名道姓,但不少人心里已经有个名字——
司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