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柚垂眸,抿着清香的茶水,明明这茶没糖,但就是喝出了甜味。
她浅笑,“少贫,我今日来是让你们夸我的?”
“是让我们吃大餐的。”苏婉举手。
谭柚缓缓摇头,“也不是。”
苏虞疑惑,直起腰看向谭柚,灵机一动无师自通,“我知道了,难道是让我们夸长皇子的?”
谭柚顿了顿,“也不全是。”
“哎呀你就承认吧,”苏虞揶揄地跟谭柚眨眼睛,“我们都听说了,你喜欢听别人夸长皇子。”
没什么能瞒过她们这个吃瓜小队。自从把吴嘉悦扩充进来后,她们的消息再也不用落后,甚至灵通很多。现在她们家里的家长们都需要依靠她们得知很多宫里宫外的消息。
谭柚温声道:“不是喜欢听你们夸他,是他的确值得被夸。”
这话苏虞不敢接了,因为税务一事,最近骂长皇子的比夸长皇子的人要多。说他想搞垮大司,压榨百姓,简直是在逼民造反。
还有比较难听的,说他男子家见识少,没别的本事就知道花钱享受,如今这般奢靡的生活至高的权力都满足不了他,他还想着喝人血吃人肉。
甚至有更难听难以启齿的,苏虞等人听完都想发火。
“阿柚,我们其实很好奇长皇子的想法,你听了别生气啊。”苏虞第一个表示,“我们就只是疑惑,不是排斥。”
谭柚眉眼平和,声音不疾不徐,“你说。”
苏虞舔了舔嘴唇,手臂压在桌子上,“殿下为何执意要增税?”
苏虞条件比不得吴嘉悦,可跟穷苦百姓比起来好太多,她一时间没想明白,增税对于百姓来说有什么好处?既然大司如今就很好,为何不这么保持下去呢?
她都这么想,更何况旁人。
苏婉跟白妔也好奇,全都看向谭柚,等她解惑。
四人坐在寻常酒楼的二楼,一是一楼人多过于喧嚣吵闹,二是二楼位置高看得远。
谭柚迎上三人疑惑的目光,示意她们看向窗外,“这便是我带你们出来的真正原因,让你们看看人生百态。”
街上有华丽的马车经过,亦有挎着篮子身着体面衣服进出店铺的京城本土百姓,也有刚入京四处好奇的考生,还有蹲在墙脚阴凉处、衣衫褴褛脸颊凹陷的……难民。
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是难民,因为京城里的乞丐,都比她们穿得好吃得胖。
苏虞愣住,好像眼前那层一直遮住视野的华丽轻衫揭开,露出轻衫后面的真实世界。
原来大司除了京城,还有其他的地方。
街上传来喧哗声,是京兆伊府的衙役和统计考生的礼部同时在办差。
得知今年的考费只有一两,考生们瞬间就炸了。
其中一道女声喊的最为脆响,“才一两,打发叫花子呢!”
谭柚等人顺着声音朝下看过去,苏虞扇骨轻敲掌心,仔细回想了一下,认出对方。
“阿柚,这是今年京城的案首,安从凤。”
苏虞这个人,做事看起来没谱,其实心很细。她在努力学习以状元为目标的同时,还打听了一下今年秋闱年轻一辈中最有力的竞争者,那便是各地的案首。
所谓案首,也就是秀才中的第一名。
谭柚视线落在安从凤身上,微微皱眉。
安从凤,本书女主,一个六元及第,八个夫郎的——
海、马。
第40章
“只是因为太想你了。”
白妔扒着窗户探头往下看, 这事正好发生在对面客栈大厅门内,站在酒楼的二楼能将里面看得清清楚楚。
白妔问苏虞,“这人你怎么认识的?”
“我找人打听过, 她连中小三元是今年的案首,”苏虞靠着窗棂往下看,“又因为名字带‘从凤’二字, 被不少人看好,就等她中个案首好能六元及第呢。”
小三元指的是县试、府试、院试三级考试中都得第一, 而三元指的就是解元、会元、状元了。
安从凤年纪轻轻不过十六、七岁, 第一次参考就能连中三元, 虽然是小的,但也足够让人吹嘘一阵。
“案首啊, 怪不得出来替学子们出头。”苏婉轻声嘀咕。
四人从楼上往下看, 逐渐听明白是怎么回事。
今天礼部派人来各个客栈统计考生名单以及发放考试费用,学子们格外期待,甚至有不少人已经想好拿着这五两银子给自己置办一套好的笔墨纸砚了。
工具好, 才能心情好, 心情好才能考得好。
她们觉得这比吃什么都重要。
何况是朝廷给的银子, 又不是掏自己腰包,相当于一笔意外之财,不花白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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