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学生直接拿捏了老师,反过来给老师布置年假课业。
谭柚将策论认真收起来,“我看完回头找人送给你。”
苏婉笑,轻声道:“谢谢阿柚。”
几人在谭府逗留了好一会儿,直到天色渐暗才准备回去。
吴嘉悦没见到司牧,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临走的时候多看了谭柚几眼。
她们从屋里出来时,正好迎上一阵风,苏虞打了个哆嗦。
吴嘉悦刚好开口,“我爹最近生病了,我觉得咱们也不能因为年轻就放纵。”
吴嘉悦看向谭柚,眼睛跟她对视,“虽然师公不在,但我还是提前祝师公注意身体,长命百岁,无病无忧。”
谭柚微微一怔,感觉吴嘉悦话里有话,抿了抿唇,认真地回视她,温声道:“好。”
见她懂了,吴嘉悦才松了口气。
她眼眶发涩发热,用手指掐着掌心才把情绪硬压下去,有些如释重负地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两人间气氛有些许古怪,苏婉眨巴眼睛,连白妔都快看出来了。
苏虞顿时帮忙转移话题,语气轻快地打趣吴嘉悦,扇子点她,“你居然偷偷准备了祝福语!怎么都不跟我们商量商量,是不是想自己出风头?”
白妔一听还得准备祝福语,顿时反手挠后颈,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那我祝阿柚跟殿下,百年好合,早生贵女。”
苏婉,“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苏虞,“同上。”
苏婉,“……”
白妔直接朝苏虞动手,“懒死你算了。”
“离过年还有几日呢,”谭柚虽这么说,但还是温声道:“不管是夫子身份,还是好友身份,我都希望你们,平安,健康,快乐,足矣。”
若是没有快乐,至少要平安健康。
四人朝她回了一礼。
吴嘉悦让车妇送苏白苏三人回去,先是白妔,后是苏婉,最后才是苏虞。
等车上只剩两人的时候,苏虞懒懒散散地靠着车壁,伸着两条大长腿看向吴嘉悦,“说说吧,遇到什么事了?”
吴嘉悦随手从车里拿了书,低头翻,“没什么事。”
苏虞脚往前伸,踢吴嘉悦脚尖,“快说,我还能不清楚你,今天回吴府,遇着什么事了?吴大人……又骂你了?”
“没有,”吴嘉悦手捏着书页,哑声说,“我娘她,比我想的还要不容易。”
苏虞沉默了一瞬,起身坐在吴嘉悦身旁,跟她肩并肩挤在一起,语气感慨,“你长大了,开始理解大人的艰难了。”
“去你的。”吴嘉悦苦笑一下。
“没事,你不说肯定是为我们好,我就不问了,阿柚知道就行。”苏虞抬手,手揽着吴嘉悦的肩膀,拍了拍,“要是难受,回头多写两张策论,化悲伤为知识。”
吴嘉悦,“……”
吴嘉悦侧眸睨她,“你还是个人吗?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是不是人话。”
苏虞嘿笑,“唰”的下将扇面拉开,桃花眼流转,“待会儿直接去我家?”
吴嘉悦警惕地挪着屁股,离她远一些。
苏虞叹息,“过年了,总得带点年货回去。”
京城人说的年货,一般都指猪。
苏虞打量吴嘉悦,嫌弃道:“太瘦了,你说说你,当年货你都没有优势。”
吴嘉悦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朝苏虞提拳。
有她打趣,吴嘉悦憋闷的心,好像有空气透进来,不多,但足够她喘息用。
四人离开后,谭柚在谭府门口站了一会儿。
谭柚两手搭在身后,细想吴嘉悦的话。
司牧身子一直比较弱,偏偏他自己又不当回事,经常拿身体当蜡烛一般熬着。
也是成亲后这几个月,才稍微收敛些,尽量早睡早起规律饮食。
上回沈御医来勤政殿请脉的时候,谭柚正好在。
司牧当时忐忑极了,跟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坐得笔直,黝黑漂亮的凤眼不停地在她跟沈御医见来回,生怕沈御医说他身子没调养好,她会不高兴。
沈御医还笑他,“早知道今天请脉,昨天何必熬夜。”
“阿柚在呢,你可不能瞎说。”司牧板着小脸,颇为严肃,“我最近都很听话。”
“听谁的话,听我这个御医的吗?”沈御医收回手。长皇子可不是一个听话的病人。
司牧朝旁边的谭柚甜甜地看过去,羞涩一笑,“听阿柚的。”
沈御医,“……”
谭柚剥橘子的手微微一顿,浓密的眼睫落下,遮住眼底的笑意。
也正是因为那次也在,沈御医说的话谭柚都听着。沈御医说司牧最近身体调养的不错,但如果想要生育的话,建议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