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感觉?”齐斐本该是为言的无端“攻击”感到奇怪的那个,然而作为这莫名进攻的发起者,言本虫似是比他还要疑惑,他从对方投来的目光里读出了不解,不禁失笑,“你希望我有什么样的感觉?”
“……”言不说话了,只开始默默将自己伸出被子外的腿往回缩。
齐斐却没放开他的足踝:“等等。”
总觉得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这莫名的被踢经历如此熟悉,好像曾有与当下情景相似的事件和对白在他们之间发生过,齐斐没有让准备当做无事发生过的言溜走,他仔细在自己的记忆库里搜寻了一遍,记起了自己是为什么会觉得熟悉。
“之前在贡多训练星上,左恩及奥维等虫赶去贡多的那一晚,我们在小会议结束后一同去餐厅里吃饭的时候。”齐斐说,“你那时在餐桌下面不停踢我,我后来问你是否是有事情想暗示,不然怎么一直踢我的腿,你只说自己没有踢我,却没有解释原因——你那时候在餐桌下做小动作的出发点,是不是和你现在花式踢我的出发点一样?”
彼时的虫长官在齐斐面前还有些放不开,因为齐斐那会真正拿他当长官看待,他便也不由自主有些端着,那时的他习惯于压抑情绪,连笑都不知道怎么笑,而现在的他已能在齐斐面前坦然呈上关于“自我”的一切,是以他听了齐斐的话,再遭失败的沮丧迅速写了一脸,他低声为自己辩解:“我并不是在花式踢你。”
齐斐仍然扣着手下的足踝,他听出了言对于“出发点一样”的默认:“所以,那个共同出发点到底是什么?”
齐斐的语气里不见被踢的恼火,也没有明知故问的调笑,他问的正直且泰然——因为他是真的没能领会到这几踢之下蕴藏的真意。
言迟疑的顿了一会,他示意了一下自己昨晚随意丢在一旁的衣服,请齐斐从里面拿出了他的终端。
由于雌虫暂时有些不便动作,齐斐代为操作,打开了终端,进入到言的私虫资料库,然后在里面找到了一份文件名称内带有“地球”一词的“重要技术资料”。
“我那时候正在思考该怎样对你展开追求,考虑到你是在地球上长大,我觉得一上来就对你使用虫星通用的追求手段,可能会造反效果,说不定还会惹你反感,便去搜索了一套地球上的爱情攻略。”言让齐斐点开文件夹内序号为“三十六”的文件,很老实的说,“‘共同就餐时在餐桌上借双腿和脚进行摩擦挑逗,能够起到出乎意料的撩拨效果,还能借由桌布这样,让一切进行于不动声色间,能瞬间让被碰触到的对象知道你对他有意,若是在摩擦之时还伴有暗示性的眼神交流,则效果翻倍’——这条攻略是这么说的,但它对你完全不起效。”
齐斐:“……”
实际上,攻略确实是没有什么问题,它描述的技巧性挑逗方式及通常造成效果也都还算中肯,然而它主要是为地球女性量身定制,虫长官在初次尝试时忽略了多种外因——譬如他穿着军裤军靴的腿脚完全没法和穿着轻薄丝袜的地球姑娘相比,他的军靴撞击在齐斐的腿上也达不到姑娘们只隔着一层丝袜用踝骨摩擦心上人小腿的效果,他满面严肃朝齐斐投去的“暗示性”目光不会让齐斐觉得眼波销魂,只会让齐斐以为他是想传递机密报告。
“既然都已经认为不起效,今天怎么又想起来要再试试这招?”哑然了片刻后,齐斐忍不住问。
言把先前移到枕头边缘上的脸又移了回去,重新让半边脑袋陷进枕头里:“我找厉和奥宁一起分析了失败原因,他们一致认为是我的着装出现了问题,我觉得很有道理。”
而今天他正好光着,完全不存在着装出错的可能,因此雌虫重拾信心,勇敢伸出光着的腿,决定再试一试自己先前失败的撩拨大计。
……然后他又一次失败了。
言觉得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的自己简直愚蠢透顶,他还不得不将自己的犯蠢开诚布公给根本没领会到他用意的心上情虫,这窘迫感堪比公开处刑,让他觉得埋半边脸到枕头里也挽救不了自己的羞窘。
于是他慢慢蹭进被子里,试图把自己裹成一个从头到脚都包裹严实的“被子团”。
遗憾的是,身体其余部位都成功进了被子,被雄虫抓着的那条腿还露在外面,因为对方一直没放手,所以暂时收不回来。
有一只手顺着那条露在外的腿摸进“被子团”中,旁侧空着的床铺轻微下陷了一下,另一具温暖的身体在离开铺面不到一循环时后,又重新躺了回来。
齐斐把疑似要闷死自己的言扒拉出来,圈进怀里,他揉了揉对方的头发,在雌虫发烫的耳朵尖上亲了一下。
第一百三十章订婚的虫长官四十一
虫长官没能正确全面的分析出败北原因,就再次冒冒失失发起的“进攻”虽然失败了,他在“进攻”中表现出的笨拙却意外的歪打正着,戳中了齐斐那迥异于常虫的萌点。
起先只是单纯的想将雌虫扒拉出来圈进怀里,因为知道自己假如当着言的面直接笑场,一定会使已然深陷在羞窘旋涡里的对方“雪上加霜”,齐斐遂把想笑的冲动全“扼杀”在声带里,只在言的发顶和耳尖上落下来几个蜻蜓点水的亲吻。然而,笑声虽被成功抑止,没泄露出去,可那变了频的呼吸、染上温暖色彩的眼睛、与雌虫紧贴着的胸膛内乍然而起的细微震动……这些都是藏匿不住的“笑的证据”。
被扒拉出“被子壁垒”的言贴着齐斐,敏锐发觉了雄虫正在不动声色进行的偷笑,他在齐斐的臂弯里默默窘了片刻,抵靠在齐斐身上的手无意识挪了挪。
齐斐的体温与锻炼得当的肌肉触感即刻传递到手上,让正沉在窘迫感里的言一顿,他见齐斐似是没在意刚才那个无意识的触碰,便又悄悄在齐斐身上按了按。
“……”
与在某方面十分不解风情的齐斐正相反,在该方面神经高度发达的虫长官心思一歪,瞬间抛却了自己方才的羞窘,思想主动投奔不可描述深渊,虫爪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起了“按揉大法”,并且移动位置越来越往下。
齐斐再如何迟钝,在那只不安分的爪子开始探向极易起火的危险地带时,也觉出了言的意图。
雌虫仍是维持着很不好意思的模样,像刚才一样拿发顶冲着他,仿佛是在很专心的继续发窘,但齐斐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已经新换了着落点,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身体某处直瞧。
言在观察着齐斐的身体对于这“点火”行动的反应。
可能是因为觉得没想通自己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的雌虫可爱,也可能是因为寡欲多年的身体在进行生理觉醒时罕见“破戒”一回,已隐约食髓知味,齐斐原本以为自己会冷静而克制,将动手动脚的雌虫裹回被子里,在言的“点火”下展现出钢铁般的意志,可他的手才抓住雌虫的手腕,在那里只略微停了一停,就顺着手腕一路轻巧滑了上去。
虫长官同样是长年坚持锻炼,经受了一张又一张训练菜单雕琢的身体,齐斐的手贴着他流畅的身体线条游移,缓慢描摹过那些形状漂亮的肌肉轮廓,他仅是摩挲那些线条,便能知晓这具身体内蕴藏了多大的力量,但那些发力时将坚如磐石的肌肉群此时都放松着,柔软且充满弹性,这具身体顺从了主虫的心意,正在将最柔软无害的一面展示给他。
“检索”至某几块肌肉时,齐斐感受到了它们的僵硬,他揉了揉那几处昨晚很是劳累了一番的地方,手下的身体却没像之前接受按摩时一样弹起来,只“意思意思”的回应给他一点轻颤。
出于某些不可告虫的心思——譬如生怕齐斐觉得他这会身体状态不太好,就此终止已进入启动进程中的再来一次,言硬生生将酸疼感给忍住了,他最大化的克制了身体对于酸痛的条件反射,竭力让自己在这按揉下显得若无其事。
虫长官的演技不可谓不精湛,可洞察力超群的老干部更技高一筹。
齐斐发觉了言强装出来的若无其事,他撑起身,低头看向雌虫:“要不我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