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挺诡异的。
还有件事,我们当时有个数学老师,是个变态,爱好跟普通人不一样,喜欢小孩儿,反正他就是喜欢借着辅导竞赛的机会,对那种长得漂亮,听话的好学生下手,后来他好像盯上了我刚才那个同学,没过两天他死了。
我靠!男人的朋友惊叫出声,真死了啊?
男人点点头:不过也不一定有关系,他是从楼顶跳下去自杀的,警察也来调查过了,估计是他那些猥亵小孩的证据被发现了,他平时都是装得像个好老师,还评过优秀教师呢,感觉要身败名裂去蹲监狱,就自己死了呗。
分享完尘封的大新闻,安静了两秒,男人的朋友忽然眼神变了,问道:你同学确实是好看,看起来那么高冷,难道他也被
谁知道呢,他好像是喜欢男的。男人的语气里掺了一丝幸灾乐祸,反正那数学老师家里的收藏品都被警察搜走了
他的话没说完,突然被揪着领子拎起来,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他下意识想要还击,抬头对上那双燃着怒火的眼睛时,却忽然害怕了,紧接着又被狠狠揍了一拳。
奚迟听见这边的动静,赶紧过来把霍知拉开了,握着对方的胳膊,他感觉到霍知在微微发抖。
怎么回事?
霍知紧抿着唇,视线仍然盯着奚迟那个同学,眼中翻涌着利刃般的狠劲,像随时会扑上去撕咬的狼。
奚迟猜测是不是那同学说了自己什么坏话,手松开往下握住了霍知的手腕,低声道:行了。
霍知紧绷的肌肉这才松懈下来。
这种情况饭肯定是没法接着吃了,他们跟火锅店老板解释了一下,奚迟就跟霍知一起离开了。
他们走在空旷的路边,走过一个又一个路灯的光影,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霍知冷静了下来,但依旧沉默不语。
奚迟忍不住又问:他到底说了什么?
霍知侧脸线条微动了动,似乎在咬牙,语气僵硬地开口,但只说了他们前面的对话。
奚迟猜测,他这样激烈的反应,应该不止如此,他眉心轻轻揪了起来。
是说我初中那个数学老师吗?
他语气平静地说完,霍知猛地转过脸,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他。
奚迟措手不及,被他搂得密不透风,肩胛骨都被勒得有点痛。
霍知心里难受到了极点,他虽然没有霍闻泽十四岁之前的记忆,但知道奚迟跳过两级,初三时也才十三岁,完全是个小孩子,他恨不得回去杀了那个禽兽。
路灯把他们相拥的影子拖长,奚迟抬起手拍了两下他的背。
我自己都差不多忘了。他轻声道,当时也没受到什么伤害,发现不对我就跑了。
霍知反而把他搂得更紧。
奚迟只能在他怀抱里放松下来,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咚咚地敲着自己胸口。
虽然他没能被绳之以法,但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畏罪自杀了。
他说到最后,有一瞬间的凝滞。
今天再通过他初中同学的描述回忆往事,他发觉,自己身边的确有很多离奇的地方。
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偶然和巧合?该不会这件事也
可是他和霍闻泽同年出生,那个人格当时也只是十三岁的孩子啊。
回家洗漱完躺在床上,他想了想,又去拿了电脑,点开那个名字叫huo的文件夹。
卧室里一片寂静,只有视频里男人说话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总觉得这些年,这个人无处不在,却又完全陌生,像一阵风或是一个孤独的倒影。
他望着屏幕上的脸走了神。
突然,他放在枕边的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来电。
奚迟接了拿到耳边。
宝贝。
听筒里的声音低沉而慵懒,仿佛是贴着他的耳朵响起。
奚迟从指尖到后背,甚至呼吸都瞬间绷紧了。
huo?他坐直了,对着电话中问道。
他也不清楚对方的名字究竟是几声,就用常见的二声叫了。
耳边响起男人的轻笑。
看来你终于想起了我的名字。
你为什么会突然打来?奚迟问道。
对面人语调里勾着一丝暧昧:因为你在想我。
奚迟合上电脑,耳根猛地烧起来,他甚至觉得对方是不是在他房间装了摄像头。
我没有想你。他略有丝慌乱地移开话题,你名字究竟是哪个字?
脱口而出后,奚迟便后悔了,他明明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问,为什么要讲这个。
热忱的忱。对面收起笑意,很认真地回答了他,它是你给我起的名字。
第44章 比较
霍忱, 奚迟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这个字,让人很容易联想到盛夏里灼热的空气,晃眼的阳光, 以及向着光奔跑时后背渗出的汗珠。
和总是藏在晒不到的幽暗角落, 在阴雨天偷偷探出触须的生物一点都联系不到一起去, 但他却觉得出人意料得合适。
我为什么会给你起名字?奚迟对着电话里问道。
他的心跳隐隐加速, 有一种考试查分般的紧张感。
因为是你捡到的我,那边霍忱声音里勾着笑意, 当然要起个名字宣布所有权了。
奚迟表情一滞,心道他在说什么啊?像是他捡到了小猫小狗一样。
他又问:我们是在什么情况下遇见的?
霍忱语调突然像小孩般任性起来:我不要告诉你, 明明被你丢掉了, 还要回忆和你一起的时光,我今晚会失眠的。
说完他先在那边低声地笑了。
奚迟握着手机,感觉和对方思路没法对接到一个频道, 明明有很多想问的,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静默了两秒, 对面又开口告诉他:今晚的星空很漂亮。
莫名其妙,奚迟心想着, 却下了床走到床边,拉开窗帘向远处看去。
只有不眠不休的霓虹, 哪有星星的影子。
好想再和你拉手看一次星星。
奚迟心跳忽然顿了一拍,还没来得及想什么,他听到电话里传来剧烈的一声爆炸声,近到仿佛是贴着听筒响起。
他脸色刷地变了:怎么回事!
好在对面低沉的男声一秒后便重新响起:别担心, 我在放烟花,声音好像太大了。
奚迟背还是僵的,心跳急剧地撞击着胸口, 嘴唇微颤:神经病,你没事放什么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