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如果只是辛苦一点,其实也没有什么。
但是如果明明该给肩部做的推拿,却被病号本人强烈拒绝,并且要求都转移到他想要的地方,这个时候,你说你是推,还是不推?
反正白简觉得,在一个陌生的家族里,在隔壁一对老夫妻熟睡的深夜里,在一个186大汉的软磨硬泡下,自己哭不得笑不得更是叫不得,倒像是被活生生逼上了梁山。
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所以当最后晨光渐起,小猛子两个大级别疗程终于结束的时候,他终于不再有失眠的感觉,而是扑在自己那边的床上,倒头便睡。
不知道是天生的体能好,还是按摩师的效率高,两天过后,丁一凡和叶红惊奇地发现,自家的大猛子,已经神采奕奕地开始在公寓内走来走去,不时哼着小曲了。
不过与之相反,那个刚来时面容光洁素淡,神清气爽的按摩师,却明显有些憔悴,甚至贪睡起来。
丁猛怕父母误会了白简是个懒惰之人,趁他下午补觉的时候,忙跟老爸老妈打了个招呼。
告诉她们这两天夜里,白师傅都是按照中医的原理,在半夜时分爬起来两次,给自己做推拿和理疗。
所以自己才会恢复得这么快,而对方才会这么嗜睡。
叶红这两天恢复得也经之前好了很多,所以她也对白简青眼有加,觉得儿子重金请来的这个私人按摩师,确实是物有所值。
老婆儿子都说白简好,丁一凡忙于练嗓和压腿,自然也跟着说好。
不过他在和儿子单独两个人对坐的时候,看着儿子眉眼里遮不住的兴奋,又总是看腕上的手表,忍不住问道。
“你总看表干啥,有啥急事儿吗?”
丁猛心里正在想着自己的美事儿,听老爸发问,没走大脑,随口就来。
“没事儿啊,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怎么还没到睡觉时间呢!”
丁一凡乐了。
“大猛子,我看你这个状态怎么这么怪呢,特别像当年,我和你妈刚结婚那会儿。”
丁猛心里一动,忙追问下去,“爸,你那会儿咋了?我可听姥姥说过,说老妈是带着家里祖传的杀猪刀嫁过来的,你不是因此提心吊胆,夜不能寐吧?”
丁一凡瞪了儿子一眼,“少胡扯,杀猪刀是有一把,可是也不能带进洞房啊,我有啥好提心吊胆的。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傻乐傻乐的,就跟我刚当新郎时的样子差不多,一天天的,嘿嘿,就盼着过晚上。”
丁猛:“……”
老爸啊老爸,我现在真不懂他们为啥都说你不懂生活了。
你明明是最懂生活,会说金句,更会过‘日’子的人好不好!
晚饭刚过,丁猛带着白简回到卧室,正在想要不要把老爸的金句讲给他听,又觉得两个人虽然‘同床共枕’了,却还没有真正亲近到那个程度。
所以,还是等以后有一天,在自己心想事成的时候,再把这个乐子讲给他听吧。
白简摘下墨镜,才发现靠在床头的丁猛正不错眼珠的盯着自己,这让他有点淡淡的尴尬。
这家伙,大概是之前拿自己当盲人当惯了,总是肆无忌惮针盯着自己,连个掩饰都懒得做。
空气里好像有一种奇怪的氛围在流动。
白简手机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
他扫了一眼屏幕,是雷闯。
“白光吗,我雷闯,今天晚上九点,约在你的按摩馆见上一面,如何?”
白简一下子愣住了,这雷老怪,行事说话,就不能不这么突然吗。
“雷总,我现在人不在店里,今晚不方便回去了,改天可以吗?”
“白光,你克服一下,就今天吧!明天我就要回澳大利亚了,今天晚上我带一个人来,大家见上一面,有些没有必要的误会,正好消除一下,这也是为了你今后的安全着想,好吗?”
白简感觉自己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既然这样,那就九点钟,按摩馆,不见不散!”
放下电话,白简先看了丁猛一眼。
后者已经站直了身体,双手插在裤袋里,半眯着眼睛。
没有了刚才盯着自己看时的几分色气,此时的他,神色中明显多了几分悍然的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