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虽亲上了,但内里震耳的音乐声、吼叫声,依然人让不适。
华姐皱眉,“这真是你家侄儿?”
江玉婷默了一刻,想到刚才门开时,屋里的情形——客厅里以前放着一套黄花梨木的桌椅茶几,织锦缎面的软垫,价值放到现在少说也得卖到六位数了。现在却放着一套时下流行的普通布艺沙发,变形得很明显,颜色污糟糟的。
原来沙发上方的墙上,挂着他们江家人的全家福照,也没了。
下楼时,她才慢慢道,“不算是侄儿。”
“不算是?那是什么……”华姐更奇怪了,但问出口后察觉到江玉婷的情绪,素知她性情清冷,不喜多言,更忌八卦的性子,便没再问了。
半小时后,两人才在医院找到了王培军和余素华夫妇。
那时刚好余素华出病房打水,准备洗碗,就被叫住了。她抬头看着来人,穿着那么漂亮的中式羽绒服,身姿婀娜,发髻高挽,虽戴着口罩看不到全貌,光看那双又水又亮的杏儿眼,就让人觉出这定是一个美人儿。
“嫂子,是我。”
江玉婷依然只是取下口罩,朝余素华示好,便立即又戴回去。
余素华怔愣了半晌,框啷一下打了手上的不锈钢保温桶,手忙脚乱拾起来,还得华姐帮了一手,才定住心神起了身。
随后,江玉婷和余素华寻无人处说话,江玉婷直言是为了女儿回来的。
原来,从江瑟瑟搬到周家住之后,王培军开始还按时给江玉婷发女儿平安的消息,但从他出了车祸之后,至今在床上躺了两三个月,没有再传消息给江玉婷,眼看着新年将至,人的思乡思亲之情愈盛,江玉婷等不及,才亲自回来一趟。
余素华听完情由,心思已经转了几转儿,便抹着泪儿说起王培军的事儿。
江玉婷心下同情,立即表示会拿出钱来帮忙治疗,还让华姐赶紧去买些营养滋补品。
华姐听了后,只是应下,但没立即离开,反而是催促余素华赶紧说江瑟瑟的情况。
余素华不太想在外人面前说私事儿,提醒了江玉婷几眼,江玉婷才会意,支走了华姐。
“玉婷啊,我们对不住你啊!瑟瑟她……她被周家的人带走了。”
“周家人带走了?什么意思?”
余素华一边偷窥江玉婷的反应,一边寻思道,“哎,你也知道,姑娘大了,心思多了。咱家里还养着三个孩子,个个儿都不省心。我忙着明明找对象的事儿,前儿高考时就对瑟瑟有些疏忽,她就和我侄女儿,咳,就是我弟的女儿之间,不知道起了什么矛盾,两小姑娘闹得不可开交。”
江玉婷听得眉头直皱,“瑟瑟就因此,搬去了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