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翟爸爸在人前是一身高位者的气派，向来气定神闲，不急不躁。但这会儿，对着自己儿子时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眉眼之间露出明显的暴躁不悦之色，好似儿子只要说错了什么，立马就能暴起送上几拳头。
“爸你问的是哪件事？”翟律却像个典型的纨绔似的，回头拎了一张椅子坐下，腿一搭，翘着二郎腿，喝着刚才从客厅里顺来的茶水。
翟爸爸一见，也觉得不舒服，朝书桌上看去，空空如野，连一滴水都没有。
“混小子，我的茶呢？”
“你自己刚才进门时不拿。”
“给我！”
“啧，您这一把年纪了还跟儿子抢吃的，说出去我妈我外婆会笑的。”
“你再说一遍？”
翟爸爸拿起桌上的一根镇尺，重重地啪下。
翟律只得施施然起身，出去给老爷子端茶水，也就趁着这个空档，他看到了厨房里正在为难自己小姑娘的母亲，本想出面解决的，但被外婆攥了一下，给他打了个“一切有我在，不会让你小媳妇儿受委屈”的眼神儿，才回了书房。
翟爸爸喝了一口茶水，脸色唰地又变了，“这，怎么这么苦？”
“哦～～～你不是向来喜欢喝苦茶吗？”翟律口气淡淡，仿佛谈论天气。
翟爸爸喝了一口，老脸不虞，索性下茶杯，直盯着儿子，问，“先说说，你腿脚都好了几个月，怎么还赖在家里。我听说，你现在都成了专业奶爸了，整天奶孩子，连最基本的事业心都没有了，居然还跟你叔说要到五月才回去上岗。”
说完，翟爸爸又拧着眉头，喝了口那茶，倒是没那么难入口了，毕竟这里向来只喝好茶。但儿子半天不接话儿，又让他心情很不爽。
“说啊！之前让你退役，你死活不答应。现在让你上岗，你又托三推四的。你说说你前后都耽搁了多少时间？你这是故意跟你老子我作对，是不是？”
翟律抬起眼，“爸，你觉得我是这么幼稚的人？”
“你不是，你为什么不按时去报到？真是为了那个江家的小姑娘？”
后一句时，翟爸爸不自觉地放软了几分口气。
翟律，“是。”
翟爸爸，“……”
握着杯子的手都紧了一紧。这臭小子，还真是越来越不害臊了！
“瑟瑟她怀孕非常危险，奶年纪大了，经不得吓。我必须陪着她们，抱歉，爸，我不是你，我的瑟瑟也不是我妈那天生上山下海都耐扛耐甩打的身体。”
“闭嘴！你胡扯什么，你妈是你妈，江家丫头是江家丫头。但不管怎样，你也不该托这么长时间，还不去上岗。你以为单位是专门为你开的，你想啥时候去就啥时候去？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任性，要耽搁多少正经事儿。你叔那个部门，堆积的案子有多少？老侦长退休，就等着新人接管。你不去，有多少人盯着那个空位？你知道你叔要替你扛下这个，压力有多大？”
翟律闻言，眉头也皱了起来，半晌没说话，像是在认真思考，检讨。
翟爸爸给下面训话也习惯了，说完之后，也想等儿子自己想明白，便又喝了两口茶水，自己去旁边的饮水机续了下水。
没想刚转过身，就有手机响。
翟律拿出手机就接了，根本没接到父亲不悦的眼神儿，按照老爷子的想法，这么重要的父子谈话，儿子就该带手机，就算来电了也该立即掐掉。
“何老，是吗？我们在。要是有必要的话，我们没问题，我立即带瑟瑟过来一趟。哦，瑞实先生也在，那我们就更不能缺席了。”
翟律看了眼时间，“我们半个小时内到。午饭，这都是小事儿，即时随你们安排。但应该瑟瑟的东西，我们不会放弃。行，回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