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金一松在除夕夜前,打电话来想要再约江瑟瑟聚餐,算是满足一下自己一家团聚的夙愿时,又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
江瑟瑟说,“金老师,这几天家里很忙,我得帮着长辈们打扫屋子,做年夜饭呢!”
金一松可着急了,他也为女儿准备了年夜饭呀,便打着商量的口气,“瑟瑟,我知道你要照顾老人,不过再忙,就是吃顿饭的功夫,不过一两个钟头,你不会都不愿意赏老师这个脸吧?”
末了,还用上了衰兵之策。
“瑟瑟,上次你金爷爷看过你的画之后,也一直跟我叨叨。他还很喜欢看你的旅游手绘,说想跟你当面聊聊,一些画画方面的事儿。你金爷爷可是油画方面的高手,要是你能跟他聊聊,一定受益菲浅。”
一提到画画的事儿,江瑟瑟又多了一分犹豫,口气就没之前那么强硬了。
金一松发现了这个机会,更拿老人家说事儿,什么难得最近身体好,没有咳嗽啦,医生说要保持老人心情愉快什么哒,又一再强调只有一两个小时,绝对不会耽搁她太多时间等等等。
如此种种,江瑟瑟觉得自己要是再拒绝下去,就太不通人情事故了。何况,之前在旅游时,金一松的确帮了他们很多忙,要没他牵线搭桥,从中斡旋一二,估计她就算画再多的罪犯画像,当地警务机关怕是连看她一眼都不可能。
“好吧!您说说时间,我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你们家是大年三十团年,咱们这顿就放在二十九,好不好?我来大院接你,就一顿中午饭,吃完我就送你回来,也不耽搁你下午的事儿。”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江瑟瑟也只能应下了。
之后,翟律听说了这件事,也不意外,而他也想好了应对之策。
大年二十九这日,金一松兴冲冲地开车到大区门口时,一眼就看到了女儿的身影。
江瑟瑟这日穿着长辈们给她新制的羽绒大衣,中式风格,湘妃色的缎面子上绣着漂亮的红桃报春戏百鸟,脖子领口滚着一圈儿小白毛儿,腰间掐出细细的身段儿,脚上蹬着同色的绣花小绵靴子,头上扎起两条粗粗的麻花辫子,站在一片皑皑白雪中,真是说不出的漂亮可爱,精致迷人。
金一松看得有瞬间的失神,接着就是一阵儿心儿狂跳。
瞧瞧,这就是他金一松的宝贝亲闺女儿啊!
乖巧,漂亮,有才,还那么孝顺。
他终于相信,老天这二十年并没有薄待他,之前受的苦都是为了今天跟这心尖尖儿上的宝贝疙瘩重逢,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忙停下了车,急吼吼地跑上去,叫着“瑟瑟”,就是“哎哟”一声,摔倒在地。
呃,被雪滑的。
“金老师,您没事儿吧?”
“哎,这都多大年纪了,走个路都这么不小心。”
金一松刚想说没事儿吧,没想到就从旁边的保安门厅里,走出了周奶奶,一老一少一人一边地将他扶了起来。
江瑟瑟给金一松抖落一身的雪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