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檀最终还是留了下来,一看到他的那副难以启齿的表情,就会和印象里的小骆砚重叠起来。
有点委屈巴巴的即视感,让容易心软的她根本没法放下不管。
齐匡胤倒是自觉,知道江湛这个没尝过肉的滋味,当然不知道肉的销魂的男人,吃起醋来估计是把几辈子几百坛子的陈年老醋一次性全部打翻的状态,也就懒得在原地逗留,找了个由头说是想要好好去连锁酒店开个房间,睡一个好觉。
便留下看起来有点狭窄的病房,供他们两个人独处。
当然,江湛也不可能干什么。
从四五米高的桥上掉下来之后,摔得挺惨,能打石膏的地方,医生们可不会给他偷懒。
眼下江湛只能躺在病床上,颈部固定器让他的面孔只能朝上。
很不舒服的一个姿势,但是也忍了许多天。
叶檀从卫生间里面打了一盆温水出来,拧干盆中的毛巾,和往常一样,给他擦擦脸。
安静地垂下手心,隔着一层毛巾的温软,江湛的脸上好像都能感受到她手心的柔嫩。
为了方便做事,叶檀在照顾他的期间将头发扎成了一个小揪揪,挽在脑勺后。
入眼一幕和梦中的某个场景似乎重叠了起来,江湛的目光从她的手心,又片刻不离地跋山涉水来到她的侧颈,来到她的耳垂,来到她的发揪。
最后在她的背影停下。
头顶的日光灯洒着惨白的光,叶檀本来生得就白,被照得更白了。软软的表情,看起来像是随时能急红眼的小兔子。
意识到一层荒谬情绪的江湛,又忍不住移开目光,眉心一挑,轻耸着眉梢。
叶檀换完脸盆里的水,又去卫生间里面准备洗漱。
最近的天有点太热了,防止病房里的温度太凉,冻着江湛,叶檀没舍得开空调。
在镜子里看了看再度浮出不少冷汗的脸,叶檀干脆关上卫生间的门,脱下衣服,准备淋浴。
水声哗啦啦地传进江湛的耳边,十分清晰,他又将目光移到了卫生间门口。
里面亮着灯光,可以从缝隙看到一些溜出来的橙光。
江湛的嘴角静静一抿,表情很不自在。
想起齐匡胤曾经趁叶檀不在他们身边时说的一句话。
“阿湛,你就给我说说,现在这年头,有多少小姑娘能像叶檀这样的,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你,又劳心,又劳力,天天忙前忙后,把你当成真正的亲人,端屎端尿,跟你擦背。人们总说,夫妻总是同龄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不少夫妻遇到困难的时候,还知道要各奔东西各不相见,你就不能对人家小姑娘温柔一点?”
当时他的心理总有一道声音想要抗议——他怎么就不相干了?
可是一想到她对他的好,建立在宋承身上。
江湛的眸光又黯了下去。
许久以后,才腾地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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