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陟的整条灵魂都在战栗。
兰猗!他找到陈兰猗了!
萧陟兴奋得手都有些抽筋,近乎虔诚地单膝跪地,抖着手握住“她”没受伤的那只脚腕,穿着丝袜的脚有些滑不留手,炎炎夏夜,人的皮肤源源散发着热量,灼得萧陟手心发麻。他手掌里、食指指根最硬的那块骨头,正好顶着“女人”脚腕外侧的凸起,两人的骨头隔了薄薄的皮肤和厚厚的硬茧硬硬地磕在一起,有些酸麻。
“她”不喜欢这种肢体接触,用力地往外挣了一下,却没有挣开,萧陟已经把拖鞋给“她”套到脚上,又把凉毛巾敷在那已经微微肿起来的脚腕上。也不知是过了半分钟还是一分钟,“她”忍无可忍地从他手中抽出脚,努力克制着不耐:“毛巾都热了。”
萧陟立马抬头看他,眼里残留着复杂的情绪,“那我去换一条?”说着就要起身。
“她”忙按住他肩膀,又像被他火热带汗的皮肤烫了一下,迅速缩回手,“不用,我回家自己敷就可以。”抿了下嘴,才又说道:“谢谢你。”
兰猗很厌恶跟别人碰触。
萧陟不强求,把湿毛巾直接往自己肩膀上一搭,再直起身时,已经将那些躁动隐藏起来,只是眼神依然炽热。
“她”躲闪着他的视线,更方便了他肆无忌惮的打量。被盯着的人,睫毛不安地颤动着,饱满的嘴唇微微抿着……这些一模一样的小动作。
萧陟命令自己收回眼里的热度,用很随意的语气说了句:“很少有女孩儿能长你这么高。”
“她”果然眼神一闪,迟疑道:“遗传的。”
萧陟勾唇笑了笑,没再说话,扶着“她”的上臂往地铁站走去。
“她”明显后悔了,此时的萧陟不再像最开始帮忙时那么无害而疏远,此时的萧陟,充满了侵入性,还莫名令自己有些心慌无措。“她”很后悔让萧陟送自己,早知如此就应该咬牙走到街口去打车。但是萧陟此时的行为毫无逾矩之处,让“她”无从开口。
“把重心放我手上。你那只脚腕应该是软组织受伤,现在看着不严重,但是你要是让它使劲儿,就得再多瘸几天。”
“她”顿了一下,低着头往他这边靠了靠,之后每次伤脚着地的时候,身体的重心都会落在萧陟热乎乎的大手上。
萧陟的大手稳稳当当,不再有越界的动作。“她”看起来放心不少,只是嘴唇还是微微抿着,依然有些紧张。
萧陟突然有些后悔,刚才不该那么着急地试探,他应该慢慢来。只是但凡什么事牵扯上陈兰猗,就总让他失了淡然。
快到地铁站的时候,萧陟突然停下来,对“她”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下。”然后转身跑进旁边的二十四小时药店,不一会儿又跑了出来,手里多了个喷雾。
他在“她”前面直接蹲下,在崴伤的脚腕上喷了几下,然后站起来把喷雾塞进“她”手里:“你伤得不厉害,喷了药再养一晚上应该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