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之前一直住在自己的公寓。我和梁女士的感情那么差,谁没事成天回来被她添堵啊?如果不是有老爹在,我都想永远不进这个家门了。”
左汐嘟囔着解释,嘴一撅,那样子,让靳司晏不由失笑。
他不免起了戏谑:“那你确实是不容易,还得承受这么多。那怎么不想着干脆断绝母女关系算了?”
瞧着他闲闲地说着风凉话,左汐撇唇:“我倒是想啊,可是我家左老头不答应。说如果我敢和梁女士断绝母女关系,他就和我断绝父女关系。你觉得,我还敢提出这么大逆不道的决定吗?”
明明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仿佛这样的事,早就习以为常。
可靳司晏分明感受到了她内心深处的压抑。
原来,当初左光耀为了维系她和梁艳芹母女的感情,竟然不惜拿断绝父女关系来做威胁。
这个男人,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竟然能对一个根本不是自己亲生骨肉的女儿疼爱如斯。
在靳司晏那么多年的亲情生涯中,他感受到的是父爱母爱的伟大。
可伴随着他父母的离世,他对于亲情的感觉,愈发觉得凉薄。尤其是见惯了豪门中子女为了家产分配而互相抨击。他只觉得人性太过于脆弱……
所以,越是他没有的,他越是觉得弥足珍贵。
左光耀的父爱,太过于伟大,令他由衷钦佩。
*
靳叔很快便将衣服送了来。他将东西放下,看着靳司晏,又瞧着左汐,欲言又止。
靳司晏很快明白过来,对左汐交代道:“你先洗澡,我去去就来。”
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这是防她呢?
拜托,用得着这样吗?
他越是这样防着她,她便越是想要瞧个究竟。
蹑手蹑脚地下楼,客厅内,安静至极,左光耀早就上楼休息,只留下了一盏壁灯,堪堪照亮一隅。
靳司晏和靳叔去了花园谈话,左汐偷偷跟了过去。
“靳先生,我已经将秦小姐安排住到了您荆州路的别墅。”
“嗯。”
“视频我已经查了,不过除了服务生,没见过其他人员进出过秦小姐房间。”
“证实过那个服务生确实是属于酒店人员吗?”
“是的,也问过他了。据他交代,就是进行例行的打扫服务,顺便将一些生活用品放进房间。”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便有些棘手了。
“确定他没可疑?”
“目前来说,没有可疑。”靳叔继续,“不过走廊的监控视频有一个时间段出现故障,如果真的有人对秦小姐下手,很可能是在那个时间段动的手。那名服务生,也就能排除嫌疑了。”
“彻查那个时间段进出过她房间的人。即使只是经过走廊,也不能放过。”
“是。”
靳叔刚转身打开离开,便发现了躲在后头鬼鬼祟祟探着脑袋的左汐。
他有些为难地开口:“靳先生,内个……恐怕您得处理一下家事了。”
夜凉如水,靳司晏一回首,便瞧见了左汐那懵懵懂懂的样子。
被发现了,她也没跑,反倒是呆愣在原地。
“做什么?我又没偷听,用得着这么一副鬼样子看着我吗?”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也只有她自己知晓,她刚刚内心的震撼之大。
秦小姐。
除了秦潋,她不做他想。
毕竟秦觅住在梁艳芹送她的海边别墅,不可能住什么酒店。
而且,靳司晏对秦觅的关心程度,也不足以让他去彻查。
所以,是秦潋出事了?
他在排查今天有谁进出过她的房间?
他,让她住进了他荆州路的别墅?
那个,连她都不曾住过的地方,他竟让其她女人入住!
想到他对秦潋的关心,左汐便一阵不舒服。到底两人之间还是所谓的兄弟,这样的关系,他和秦潋,又怎么可能断得了呢?这不,她才出了点状况,他就火急火燎地让靳叔去查了。
“左小姐,那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不打扰你和靳先生了。”
靳叔忙选择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