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是她开的,半路非得跟我换位置。你找她要驾照吧。”
给人严谨疏离印象的男人,突然之间这么脸不红心不跳地睁着眼睛说瞎话,还真特么太接地气了。
接得她有点火冒三丈。
自然,左汐是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先挑起的头。
不过,她这人,惯会见招拆招。
“老公,交警同志已经用他的法眼看穿了一切,你再这么狡辩下去也于事无补。别耽误人家时间了,大晚上的,这天似乎马上就要下雨了。”
听左汐这么一说,那板寸头交警面色和缓了些:“请配合我工作。”
这一刻,靳司晏当真是将左汐给丢出去的心都有了。
脚受伤了还能这么不安分,无端生事给他惹麻烦。
靳司晏修长的手指敲击在方向盘上。有心将腿上的女人给扔出去,她的手劲却是不小,缠着他不让他挪动。
那小交警瞧了瞧他们车内的情况,继续耐心地等待着。
然后,便听得车内的男人对女人说:“下车。”
左汐莫名其妙:“不下。”
“同志,我驾驶证没带,这车你直接拖走吧。顺带把她也给拖走。”
靳司晏说得是云淡风轻,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
死乞白赖坐在他腿上使绊子的左汐却是冷不丁一怔。
驾驶人开车时未携带驾驶证,扣分并暂扣车辆。
没想到他这几年在国外,对国内的道路交通安全法倒是不陌生。
继而一想,也不奇怪了,人家好歹是法学院出来的,当年那些法律条款肯定没少记。
“喂!你……”
相比于左汐突然之间的干着急,靳司晏则直接打开车门:“是你自己从我身上下去还是我把你丢下去?”
好歹她还是伤员。
态度居然这么恶劣。
“我自己走。”
从靳司晏身上下来时,左汐故意“不小心”在他两腿处狠狠一按。断了最好!
等到她一瘸一拐地下车,靳司晏也随之下车,将车钥匙抛给交警:“明天我会让人来取。”
违章停车的罚单还攥在手上,小交警瞧着那男人走远,女人则一瘸一拐地凑上去。
他是完全看不明白了。
这对夫妻,还真是特立独行。
玩车/震还玩得这么别出心裁。这几百万的车居然那么豪迈地直接让他开走?
*
弯月悬空,夜色有些清冷。
暗沉的天,乌云压过弯月,仿佛随时随地都会砸下滂沱大雨。
“靳司晏你等等我!”左汐跳着脚去追前头的那个人。
只可惜,前头的人却完全没有停下的打算。
“你的狗儿子咬了我,我害你被扣了车,咱们算是扯平了行吗?”主动示好,她一蹦一跳上前。
蓦地,身子一紧,腰上被死死地箍住一条手臂,他将她压到路边的绿化树上。
粗大的树干,压得她后背发疼。
“我不管你为什么非得和我扯上关系,也不管你是不是妄想当我太太,有一点你记住——”
第53章她的孩子,难不成真的是靳先生的种?
过于贴近的距离,靳司晏又占据着身高优势,垂眸间,便可清晰地瞧见左汐的发旋,再往下,是耳垂,有些微微的红。
白皙光滑的脸,水润如荔枝,嗯……是他喜欢的水果。
紫红色的外壳,剥开之后,里头的果肉白皙而诱人,水分十足。
他偏爱三亚那边产的荔枝,每年abel这个尽责的特助都会将该年的第一批新鲜荔枝空运到温哥华。
眸色深了深,他深知,荔枝味美,可眼前的女人,仅可远观。
“我不管你为什么非得和我扯上关系,也不管你是不是妄想当我太太,有一点你记住——”
“我们……不熟。”
“不要再表现得自来熟,不要再玩暧昧,也别再在微博上发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可以纵容她在微博上冒充他太太折腾。
可他却容不得她将网络与现实结合,在现实中还依旧如此高调地折腾。
这,便是他的底线。
静静地听着他的声音在她耳畔回荡,左汐眼波如烟,长长的眼睫扑闪,似有颤动。
这样子状若无辜的她,楚楚动人中令人心生几分怜惜。
“刚刚的玩笑过火了,我道歉?”小心翼翼地开口,她做小伏低,“要不我给你写份检讨?”
晶莹的唇畔,一开一合。
靳司晏就这么瞧着那蜜色的唇,莫名有些烦躁。
松开她,继续往前走,手机开始拨号。
“让老李开车过来一趟,槐北路。”
之前给靳司晏送衬衫,也就隔壁栋的距离,左汐连钱包和手机都没带。
此刻身无分文,又无法寻求外援,她只得厚着脸皮蹭在他身边。
*
这附近晚上的路况倒还好,十五分钟后,靳叔开车赶了来。
“靳先生,老李女儿大晚上的被家里的狗给咬了,这会儿正在医院赶不过来,让我跟你告个假。”
靳叔也不过就是简单地解释下,靳司晏下意识就将视线扫向左汐的脚。
耳根子还红着,左汐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脚。
人家三四岁的孩子被狗咬了情有可原,她一个完全有自理能力的成年人被咬了。
呵,他这是用眼神来秒杀她羞辱她呢。
靳叔精明的眼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左汐,这不就是那天在赵家搞砸了靳先生相亲的那位小姐吗?还有她的儿子……叫靳先生爸比来着。
这大晚上的,靳先生和她在大马路上遛弯?
所以,她的孩子,难不成真的是靳先生的种?
心中疑惑,他待靳司晏上车之后便转去了驾驶座。
左汐忙不迭地要跟着上车,却被靳司晏一把拦了下来:“还记得我刚刚说过的话吗?我们……不熟。”
第54章我等你五分钟,若你想明白了,就回头来载我
眼前的男人,就这样和她对峙着,明摆着便不让她坐这趟顺风车。
他的眼神坚定,再次强调着刚刚他说的俩人不熟的话,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一车之隔,左汐甚至都能够瞧见他睫毛下那清冷的眸光,不带一丝温度。
就这般……厌恶她吗?
有那么一瞬,心脏的位置突地一疼,猝不及防之下,让她反应慢了半拍。
靳司晏没有再看她,吩咐靳叔开车。
她就这般看着那辆车绝尘而去,只是木讷地瞧着,手,覆上自己心房的位置。
钝疼蔓延开来,让她连带着喉咙也有些发紧。
有什么可痛可疼的呢?
伤的是脚啊……
“哗——”那酝酿已久的滂沱大雨,终究到来。
“靳司晏你个王八蛋!你等着,这一报我绝对还给你!”
口不择言。
突如其来的暴雨来袭,左汐的头发身上全都湿透。
脚上的咬痕因为伤口比较小而没有包扎。此刻被水这么一冲刷,痒痒的难受得很。
眼睛有些睁不开,她只是瞧着那辆渐行渐远的车子,放下狠话。
狼狈中,却带着固有的坚强。
还真是人倒霉起来了,就没有一个底线。
她瞧了瞧四周,最终一咬牙,跑到路边的树下躲雨。
蹲下/身,就着路灯的灯光,查看着自己脚上被水浸透的咬痕。
这是要发炎的节奏吗?
看来,还得去医院处理一下,别又弄个炎症破伤风……